“血魂窟?好像听起过,应该不是啥名门正道。”
赵伏华念叨完,看向老江湖苍爷,陈景和崔英也是如此。
苍爷开口道:“南聿洲东北方向,其实离着咱们脚底下三四千里路吧,有一岔路相交的谷地,在天灾还未降临之前,就是一处古战场,无战事时,被当作乱葬岗,阴气极重,催生幽魂无数,以养魂、炼魂、驱魂为道的血魂窟,就坐落于古战场北边一处天然石窟。”
赵伏华厌弃道:“死人堆边上建宗门,肯定都不是啥好人。”
苍爷模棱两可,以心声与三人道:“血魂窟原本只是拘禁驱使死魂幽魂,除了一些卫道士读书人指摘,无论各国朝廷还是仙府宗门都给予一些容忍,毕竟一座存在至少上千年的古战场,不是一方朝廷举办醮斋科仪就能驱散阴气,索性就让‘阴人’办阴事,勉强算个物尽其用了。
不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总会做出些出乎各方意料之外的事情,传言,死魂幽魂已经满足不了血魂窟,开始违逆天道夺取生魂,不说正道名宿,凡人知晓后也无法继续让这种祸害苟存。
可话又得另说,如今的南聿洲北边流民无数,宗门仙府能走的都走了,连个像样的世俗一国一朝都没,此消彼长之下,一直被针对的血魂窟反而活得更加滋润,不得不说是正道沧桑,世道悲哀。”
陈景听完后,稍加思索说道:“听老前辈这么说,如今的血魂窟无论如何与‘好’字不沾边。”
扭头看向擂台,那位金丹修士正与各门各派寒暄,“这位举着大义来此,是想招兵买马对付魔教?”
崔英也迷糊道:“似乎合情合理,不过昨晚真是他的话,为何无动于衷看着自己人去死,也没个出手相救的举动?至少该喊句‘慢着’、‘手下留情’啥的。”
陈景小心问向苍爷,“老前辈,他察觉到端倪了?”
苍爷摇头道:“这人言行透露古怪,若是故意压境,那真实修为可能是个老怪物了,说不定连我都要怂的那种,小子,你觉得可能吗?”
陈景只是思虑片刻,笑着摇头道:“真是个老怪物的话,还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给我们行跪拜大礼?说来绕去,这人身上谜团太多,看不真切。”
赵伏华紧紧盯着那个金丹,凑近三人道:“我看出来了,那个金丹眼神飘忽不定,可就是不看咱们这里,有刻意之嫌。”
陈景也随之看去,不得不说赵伏华心细,那位云华真人左右来回交谈,看似风轻云淡,拳头一直紧握,不曾松开,待无话可说后,面朝前方端坐身子,眼睛却是闭上的。
陈景脑袋一斜,问道:“苍爷,方才你传话,可有回音。”
苍爷摇头道:“一个字都没。”
陈景说道:“那待会儿有空,咱们和这位老神仙好好聊聊,免得互相猜疑伤了和气。”
谢盟主在擂台上结语道:“好了,就是如此,各位有意愿者,可自行任选一门派报备,录档之后,可预支些许助资,多少不定,切莫心急。各门派也不得贪墨钱粮……”
崔英嫌弃嗑瓜子费劲,从赵伏华那里要来些花生,油炸的,连壳都不需要剥。
向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豪杰做派的她,嗑瓜子这种慢工出细活的乐趣,在她这儿纯属折磨,小时候,别人嗑瓜子,她是抓一把瓜子扔嘴里,胡乱嚼两下,然后吐出去,啥都没吃到不说,还浪费口水。
听到那位盟主所说,她问向小景,“上面那些家伙不去说,下边这些人,只是给钱就会出生入死的卖命?”
苍爷略带鄙夷道:“合气境下,无门无派无传承的所谓野修,有几个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那这些个连野修都不如的江湖游侠,为了少的可怜的钱财卖命,也算不上可惜。
英雄豪杰广交好友,出手阔绰,除去想被招安找个好门路的念头,大概也是明知修道无望,止步不前,既如此,了却残生前,为了后辈,为了家业,散去钱财尽欢一场,算是个不错的笨点子。”
赵伏华若有所思道:“偷奸耍滑者有,贪墨钱财立刻就走的,肯定也有,其实这武林大会与朝廷征召民兵差不多,只要于大局无碍,损耗一些钱财无关紧要,免得奸诈之辈扰乱军心,人心背离,绝不是起初那些钱财能堵住悠悠众口的。”
陈景深思一番,点头道:“受教了。”
赵伏华挠挠脸道:“家里生意的原因,在虞河都城兵部认识一些世家子,我也是无聊听来的,我可想不出这些道理来。”
陈景勉励道:“那就是好记性。”
崔英把最后几颗花生扔嘴里,瞅着那个金丹,吧唧嘴道:“哎呦,这老家伙装的没事儿人一样,完全不把刚才那一跪当回事,换我,早钻床底下了。”
陈景说道:“既然没有撕破脸的举动,等到空闲时候,咱们和老神仙好好‘聊聊’。”
云华真人心惊。
昨夜那伙人,原以为只有两个炼气境,可今日与自己心声的那位,明显是那个上了年纪的矮瘦老头,是那对男女的师父或长辈?那至少得是个金丹起步!
自己本就不善斗法,一对三还是一对四没啥差别,如果有,那也是输得惨与输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