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校医院。
司徒炎接诊完最后一个集训生,正准备回住所。
“炎哥。”万全换了便装,走进司徒炎的诊室。
“还没走?”
“嗯,有点事想和你说,方便吗?”
司徒炎脱下白大褂,换上了自己的外套,点点头:“边走边说吧。”
两人来到校医院旁的咖啡馆,找了个室外的位置。
“一杯蓝山,你呢?”
司徒炎把餐单推向万全。
“焦糖摩卡吧,谢谢。”
“扫我吧。”司徒炎又加了一碟点心拼盘,“这么晚了,什么事?”
万全此时看上去有点紧张,双腿不自觉地紧紧并拢,眼神也略显慌乱。
“明天的设计竞赛,我也想申请到场。”
“嗯?”
司徒炎诧异,当时随场医护还缺人的时候,他问过万全,万全说当时明确说不想参加。
本来竞赛周安排医护人员就是额外的工作,拒绝也很正常。
所以司徒炎就找其他人补上这个空缺了。
但是现在又说想参加?
“我之前……之前是因为有点事情要处理,现在处理完了,所以有时间。”万全说了一下理由。
司徒炎手里把玩着甜品叉,半晌,微微颔首,“行,那你明天跟着二组吧。”
“那个、能不能……我想去一组。”
“一组?”
万全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我想去一组。”
“也行,那我跟小张说一下,调她去二组吧。”
“谢谢。”
万全依旧有些紧张,她为了缓解情绪也吃了一勺点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今晚的提拉米苏没有往常那么浓郁香甜。
她又拿着勺子伸向更甜的阿芙佳朵。
“你找林冉有事?”司徒炎突然出声。
“啊?什么?”
万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她手里的甜品勺微微一抖,微微融化的冰淇淋滑落了一些。
“两位的咖啡。”
此时服务生端上了两人的咖啡,放了奶霜和黄糖后又走了。
万全怔怔的看着司徒炎。
司徒炎轻轻喝了一小口,眼睛看向路对面的艺术馆。
他放下咖啡杯,又问了一遍:“明天你找林冉有事吗?”
“我……”万全放弃挣扎,“为什么这么问。”
“呵。”司徒炎轻笑一声,“原本你极力反对进设计竞赛现场,现在又提出想加入,并且还必须要去一组。”
他搅动了一下咖啡,苦冽又甘甜的气味顿时扑鼻而来,“除了林冉,我似乎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万全低下头,看着咖啡拉花一点一点的溶解,几分钟后,苦笑了一下。
“炎哥不愧是研究过心理学的,洞察力令人佩服。”
“这和心理学没什么关系,是你太好懂了。”司徒炎视线移到万全脸上,“从几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万全此时反而放松了。
心里藏着的事被这么简单粗暴地拎出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如果阿泽也能这么懂我,该多好。”
司徒炎没说话,他夹起一颗黄糖,放进了万全的摩卡里。
万全彻底轻松了,在司徒炎面前,自己什么也隐瞒不了,他看人一向深入,想在他这里藏秘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确实是因为林冉。”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奇怪,本应略带苦涩的咖啡,却比刚才的蛋糕点心还要甜。
“可以的话,说说吧。”
司徒炎向后一仰,靠着椅背上,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搭在另一侧的手腕上,指尖轻抚着表盘。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万全知道这是他准备长谈的姿势。
“明天还要忙大半天,我长话短说吧。”
“嗯。”
万全想了一下,斟酌好词句,慢慢开口。
“昨天的篮球赛,我去看了。”
“我看见阿泽了,也看见林冉了。”
“其实不光昨天,第一天的跳高、标枪,第二天的国际形势答辩……只要阿泽参加的竞赛,我全都去了,但是他没有看到我。”
“一次都没有。”
“以前不管我站在哪里,他总能一眼找到我的。”
“其实带给我触动最大的,是昨天的比赛。”
“他在努力的证明自己,他期望有人能看到他,他有了情绪、有了想要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激动,或者说是活力更恰当一些。”
“而这份活力和生机,是林冉带给他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似的翘起了嘴角,“和当年追求我时一模一样。”
司徒炎眼睛一直放在万全的脸上,他知道接下来,她可能要做出什么决定了。
果然,万全深呼吸了几口,神情有了某些变化,“我自己回去想了一下,我能不能带给他这种生机。”
“答案是不能。”她叹息。
“炎哥,你知道吗,我设想了很多种情况、很多个场景,我甚至做梦都梦到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