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还只能蒙在鼓里。”
“你能确定他没有骗你吗?”
“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杀了。他既然多此一举留我一命,就没必要跟我说假话了。”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既然我还活着,就不能白活着。”杨忠眼神坚定地盯着燃烧着的烈火说道。
“你要给你的弟兄们报仇?”
“没错,我本来想回来找找看那封信还在不在这儿,不过应该是被我三弟拿走了。”
“你三弟还活着吗?”
杨忠叹了口气,说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当时大军围山,想要逃出去是很难的。如果不是言淮允故意放我一马,我恐怕也早已经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那封信还在,我就将信带到京城,交给朝廷,揭发他们的罪行。可现在没有信,我只能亲手杀了薛祖衡和高文恭,为我的兄弟报仇,否则我对不住众位兄弟的在天英灵。”
“可他们一个是定州知州,一个是定州通判,周围肯定有很多人保护,你怎么杀得了他们呢?”
“那我也要试一试,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把他们杀了,我不想让我的大哥和三弟认为,我是个苟且偷生的懦夫。”
“你有此心,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只是...”
“只是什么?”
“我还有件事一直心存愧疚。”
“你是指柴少卿?”
杨忠点点头,说道,“我杀了他的父亲,他还救了我,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
“可你还是没有告诉他。”
“因为我还有事要做,等我为大哥和三弟报了仇,我会去找他的。到时候,如果他亲手把我杀了,我也绝没有怨言。”
“可是有人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想让你死。”此时卢元英的眼里噙满泪水。
杨忠看了一眼卢元英,羞愧地低下了头,又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世间之事,皆有因果,我亲手做的孽,只能由我自己来还,否则,即使还活着,我也会于心不安的。我答应你,元英,如果他不杀我,我就好好活着。”
“好。”
“你冷吗?”
“我,我不冷。”
杨忠还是将外袍脱下给卢元英披上。
“我不冷。”
“夜里凉,你还是披上吧,我怕你冻着。”
“好。”卢元英的心中有了一丝幸福和欣慰。
“兄长。”
“嗯?怎么了?”杨忠往火里填了一把柴。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问你。”
“什么事啊?”
“你当初为什么在盘龙山落草啊?”
杨忠沉默了片刻,说道,“往事如烟,命途多舛,这一切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兄长若是有何难言之隐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兄长不必当真。”
杨忠笑了笑,说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还要从十年前讲起,那时候我还不在定州。”
“那兄长十年前在哪儿?”
“瀛州。”
“十年前你在瀛州?”
“没错。而且十年前的我并不叫杨忠,叫何忠。”见卢元英没有说话,杨忠继续说道,“十年前辽国大举入侵大宋,瀛州陷落,这你应该知道吧?”
卢元英点点头,“嗯,那你是为了躲避战乱,才从瀛州流亡到定州的吗?”
“不,我没有躲,因为那时的我还是个军人。”
“你是军人?”
杨忠笑了笑,问道,“怎么?不像吗?”
“不。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觉得你的身上有一种朝廷将军的气质。”
“为什么?”
“你枪法精湛,说明是军中之人,而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你的眼里透着一股杀气,只有经历过战场杀敌的人才会有这样锋利的眼神。”
杨忠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你说的没错,我是当年瀛州兵马都部署林定远将军的副将。”
“林定远?”听到这个名字,卢元英有些吃惊。
“怎么?你知道他?”
卢元英点点头,说道,“当年在瀛州陷落后,他带领部队在敌后与敌人周旋,后来配合朝廷大军反攻,一举收复瀛州。”
“没错,他也是凭借这个,成了瀛州附近五万边境军的统领。”
“可是我听说他在四年前死了。”
“是啊,他戎马一生,最终战死沙场,也算有个好的归宿了。”
“你是他的副将,那你是怎么?”
“当年辽军猛攻瀛州,瀛州本来守军就少,因此没能抵抗很长时间。当时瀛州知州率城投降,林将军带领我们进入附近的山中与辽军周旋。在一次分头行动中,我带领的部队正巧撞见了耶律宗申率领的辽国右翼大军,我奋战不敌,只能率军撤退。他们穷追不舍,当时我走投无路,幸亏遇见了杨峰和杨震二人,否则我可能已经死在当场了。”
“原来是他们两个救了你。”
“正是。当时我的部队被冲散,我一个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