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将近二十多天,薛大人为何还没有履行承诺呢?”
“这......兴许是他忘了。”
直到此刻,高文恭还记着当初的那个约定,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罢了,盘龙山替他们做事,他们替盘龙山招安,双方各取所需。归根结底,还是出于他对薛祖衡毫不犹豫的信任。
“大人对薛祖衡还真是信任之至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人不妨想想,如果盘龙山真的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在朝廷拜职,为皇上卖命,那可就再也不受薛祖衡的控制了。万一他们将杀死侯爷的秘密透露出去,我们和薛祖衡会是什么下场?”
“杨峰兄弟乃英雄好汉,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直到此刻,高文恭仍然相信杨峰,相信盘龙山。
“他不会这么做,那你能保证他手底下的几百号人个个都光明磊落吗!?难道就不会有一二宵小之辈!?”
“这......”高文恭有些迟疑了。
“而且我要再提醒一下大人您,示意盘龙山杀死侯爷的那封密信可是您亲笔写的,然后才由我转交给了盘龙山。”
听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言淮允的意思,万一最后东窗事发,那封给盘龙山的信就是铁证,而那封信正是自己亲笔写的。
“那是他授意我写的,这一切都是他的指使!”
“有何凭据?”
“我......”
“万一将来有一天盘龙山真的将那封密信交了出去,朝廷追查下来,那薛祖衡可是有很大的余地来推脱。如果没有证据可以坐实那封密信是他授意所写,那么大人您的指控,就只能称之为构陷。到头来,他顶多领个治境不严之罪,惩罚想必也不痛不痒,最多也就是削官降职。可大人您就不一样了,这官匪勾结,擅杀朝廷勋略,这可是不赦的死罪!”
此时的高文恭有些愣住,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薛祖衡会出卖自己。
言淮允见状,继续说道,“现在杨峰天天派人来催问招安一事,朝廷派来查案的大臣马上就到蒲阴,万一被他们撞见,大人当知此事的后果。大人为官多年,难道就真的不打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听到这里,高文恭不禁冒出一身寒气,之前的他,从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败露,没有想过薛祖衡原来一直是在利用他。
“那,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和他翻脸吗?”
“当然不是,这样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高文恭一时间慌了手脚。
“大人不必惊慌,我今日所做之事,就是为大人献上的一个破局之法。”
“哦?”高文恭想了一下今晚言淮允所做的事,“你是说,杀死杨峰?”
“没错。”
“可是现在杀了杨峰,盘龙山的弟兄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让死人不说话,我们才有说话的权力。”
“你的意思是?”
“剿灭盘龙山,永绝后患!”
此时的言淮允露出了他那令人胆寒的凶狠目光。
“啊!?可他们毕竟替我们办了那么多事。”
“大人,成大事者,切勿有妇人之仁!”
“这......”
“大人可考虑清楚了?”
此时的高文恭也逐渐明白了,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一切能威胁到自己的人都除掉。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就必须要剿灭盘龙山。
“可你这小小县城,没有任何兵力,拿什么去剿灭他们?”
“蒲阴是无兵无卒,可是定州城却有两千守军。”
“但那两千将士都归薛祖衡调遣,我是无权调动的。”
“那就要看怎么跟他说了。盘龙山不断派人催办招安,居功自傲,还拿杀死侯爷一事意图威胁,如若此事被朝廷查案大臣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大人如果这么跟他说,他会不同意吗?”
“哦?”
“对于薛祖衡这种人来说,盘龙山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但是如果这枚棋子反过来威胁到他,你想他还会留着这枚棋子吗?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和薛祖衡的利益是一致的。”
“不错。”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一伙啸聚山林的强盗,百姓苦于盘龙山匪患已久,大人这是替朝廷除害,为百姓造福。于公于私,他都会将兵借给大人。”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届时盘龙山一破,我们的秘密便再无外人知晓,而且这平定匪患也记在了大人的功劳簿上,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是那封密信还在他们手上。”
“只要在攻山之时不留活口,那信还能自己长了腿脚跑到朝廷官员的案头上吗?”
“一个活口都不留!?”
“大人可要想清楚了,斩草若不除根,定会后患无穷。”
高文恭想了想,说道,“不错,不错,言大人果然思虑周全。”
“大人过奖。”
这一切都在言淮允的预料之中,言淮允对高文恭晓明厉害,高文恭身为官场中人,也不是个傻瓜,肯定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