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如今依旧住在正院,只是毕竟白天都在忙活密道挖掘之事,也就一日三餐时能见到周衡,说的话便不免多了一些,偏周衡也是如此,一副事无巨细都要跟沈复分享的样子,于是两人就有些顾不上沈怡。
被冷落一旁当了听众的沈怡见此便痛下决心,等明儿去宫里见了太后,还是回自己府里得了,反正这两天不见阿华那小子,已经想得不行了。
好在等到午后贺叔按时回来并大致说了从行宫那边得来的消息,沈怡却又暗自庆幸,自己幸亏没有早早去慈宁宫:
“阿怡,皇后娘娘把上次我带去看望她的那支百年老参又还给了我,说太后娘娘如今气虚两亏,才是最需要服用它的人,让你找个由头把这老参给亲自送到慈宁宫。”
这话说得沈怡和周衡同时眼睛一亮、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之前猜测被证实的欣喜。
贺叔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此事,结合上次姜皇后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和这次说到太后时那些意味深长的表情,其实心里也已经基本猜到了是什么个情况,如今再看到沈怡和周衡两个姑娘相互使眼色,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当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沈复虽然不知道她们俩到底在猜什么哑谜,但事情牵涉到的都是女性,便也没有当面多说什么,反正长姐明日便进宫,到时自有分晓。
而贺叔接下来说的话,也是让人不容分神再多想别的事情:
“今儿我去见皇后娘娘,本是准备要开门见山问她两件事的,谁知我刚到行宫坐下喝了口茶,皇后娘娘就说了件惊天大事。”
“阿复,你那边想必也没收到消息吧?此事皇上定然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据皇后娘娘说,三天前,皇上在行宫狩猎时差点出事,具体情形不得而知,只知道旁边的大皇子救驾及时,虽然自己受了伤,皇上却安然无恙。”
这话说得沈家姐弟都耸然动容,沈复沉声摇头:
“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定然不想让外人得知,又有虎贲卫和龙膘卫在,消息很难传出来,我这边一无所知!”
周衡对这些事情自然不懂,也没他们俩那么惊讶,倒是阴谋论上头,听了沈复的话后脱口而出说了句:
“难道是二皇子动的手?”
“应该不会,”贺叔对此摇头表示不可能:“二皇子非嫡长,皇帝就算有什么事,太子未立,也轮不到他。”
“那照这么说,皇帝就不怀疑是大皇子自导自演、贼喊捉贼?”周衡觉得这也是种可能,毕竟最后得到好处的也是大皇子。
这话在座的三人没法替她回答,沈怡拧着眉表示:
“皇上狩猎时身边护卫无数,按说极难下手,此事封锁得如此严密,个中情形尚不清楚,咱们只能先装作不知了。倒是明日进宫,也好看看慈宁宫那边对此知道多少。”
贺叔听了,则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不管如何,等皇帝回宫,这京城啊,恐怕是要变天了!”
“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既然她那边的人手打听到的是大皇子救驾,救驾自然是天大的功劳,何况皇上安然无恙,大皇子却因此受了伤,如果受伤并不严重,或者并非伤及要害之类,那后面的形势就对他大大有利了,弄个不好,皇帝甚至可能会因此而册封太子,毕竟如今中宫无子,大皇子起码占了个长子的名头。”
“那二皇子岂不是要气死了?”周衡有些幸灾乐祸,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三公主肯定也要气疯了。
“那不一定,”沈怡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了句:“也可能会狗急跳墙!”
也是,筹谋多时的事,哪能如此轻易放弃,周衡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看向沈复,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沈复却只沉声问起一开始说的事情:“贺叔,之前你是想要问皇后娘娘哪两件事?”
这一问,提醒了另外三人,贺叔更是哈哈一笑:“唉,说起来,之前真是太过忽略了咱们这位皇后娘娘!”
然后说起自己上门去问姜皇后的两件事:
“其实也就是之前跟晚晴院相关的那两件,其一,我是开门见山地问她,为何二皇子会冒着风险来招惹靖王府的两名侍妾,论辈分,阿复也可说是他的长辈,二皇子此举,一旦被发现,不管出于何因,怎么看,都是件得不偿失的蠢事,何况二皇子之前风评不错,没听说他在女色这方面…”
说到这里,贺叔停顿了下,周衡生怕沈复觉得难堪,赶紧接了句:
“那皇后娘娘怎么说?”
“皇后娘娘跟咱们的想法差不多,”贺叔也是松了口气,刚才他还在想措辞呢:
“听了我这问题,也是有些遗憾,说这件事她也不是很想得通,总觉得背后应该还有隐情,但如今晚晴院人事皆亡,已无从查证,待到听我说靖王府已经准备重修那院落,也只是叹息了几声,说修了也挺好。”
“所以阿复,基本上,我是觉得,二皇子应该是奔着底下密道而来,只是他自己就住在康王府里,难不成那边已经早就被填埋了?”
“当年,”沈复听了,沉吟着接了话:“昭怀公主的父亲康王爷,是在大相国寺出家后突然暴病而亡,当时昭怀公主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