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风火火的沈怡所影响,来不及多想的周衡赶紧冲进屏风,一把拿起随意扔在罗汉榻上的一套白色衣裤,看了下,感觉应该是寝衣,便拿着它们快速跑回了内室。
其实照王府规矩和沈复自己的生活习惯,这套昨晚穿过的贴身衣裤是要拿去换洗的,但看着眼前有些气喘的姑娘胳膊上挂着自己贴身的衣物冲进来并一把递给自己,不知怎的,竟然很想赶紧换上它们。
于是之后在换上寝衣后又在外头的沈怡吩咐下顺理成章地躺在了床上,这时候沈复才意识到,刚才闻到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其实被子和枕头上也都有。
应该是阿衡她身上的味道吧,仰头躺着的沈复喉结动了动,再次想起了昨晚做过的那个旖旎的梦,脸色便有些发红,甚至感觉身上也起了些反应,好在如今就他一人在内室,左右躺着无事,便有些放纵自己在这满是姑娘家气息的地方想入非非...
之后赵太医果然很快就来了,周衡看了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不过这位太医看着精神抖擞,后面跟了个追着他跑的七八岁的小童,晨风替他背了个大药箱。
赵太医进来后先是给沈怡行了礼,沈怡便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让他赶紧进内室去看沈复:
“赵太医无需多礼,唉,这大热天的还让您给跑一趟,实在是,阿复他前日快马加鞭从行宫那边赶回,一路下着大雨,回来就着了凉,昨日还硬撑,我们这府里你也知道,反正凡事都由着他,昨儿下午我才知道,便赶紧让府里嬷嬷来请您,好在您刚好还未去庄子上避暑,真是幸事!”
赵太医客气了一番,又介绍了下那小童,说是他的小孙子,如今也是让他慢慢跟着学,说完便让晨风把药箱交给小童,爷孙俩进了内室。
周衡看不清帷幕里面的情形,只听到赵太医进去后就吩咐后面跟着的沈嬷嬷:
“哎呀,王爷虽然看着有点烧,如今毕竟是夏日,这清晨又不冷不热,还是多通通风为好!”
听得沈嬷嬷赶紧吩咐春雨把帷幕拉开。
“不用了,本王已经感觉好多了,”沈复趁机赶紧起身,一副不容辩驳的懊恼语气:“是长姐太过担心,赵太医,有劳你过来一趟,嬷嬷,请赵太医喝茶叙话。”
“哎呀阿复,赵太医这大热天的过来一趟,你别自恃年轻,还是让他老人家给看看!”沈怡闻言起身走过去,一副关心弟弟的长姐样子。
沈复却摆摆手表示坚决不看,气得沈怡一副气恼的样子跟赵太医诉苦:
“我这弟弟就是这般,赵太医您想必也清楚,随意惯了,要不是我亲自过来看着,估计昨儿个连汤药都不肯喝!许是昨晚休息得好,今早好些了,便又讳疾忌医起来,真是气死我!”
看着沈怡一副戏精上身的样子,周衡忍得有些辛苦,又有些感动,说起来姐弟俩这一唱一和都是为了自己。
这会儿沈复已经吩咐晨风进去帮他更衣,看了下外头的周衡,又沉声吩咐春雨赶紧给赵太医泡茶。
赵太医是个高门大户里常年行走的,见沈复这会儿虽然看着脸色有点发红,但声音动作都跟往常一般有力,便也就带着小孙子先退了出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沈怡。
沈怡见帷幕又放下了,便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请赵太医坐下:
“罢了,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也管不住他,随他去吧,只是大清早的麻烦您来回奔波这么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赵太医自然是又客气了一番,之后出现了一番短暂的沉默,然后旁边的沈嬷嬷一边接过春雨奉上来的茶亲手递给赵太医,一边赔笑着说了句:
“郡主,赵太医既然来了,要不,您给号个平安脉吧?”
这一说,沈怡还没回答,赵太医就放下茶杯连声应诺,又让小孙子赶紧把药箱打开拿出脉枕:
“正是正是,老朽一时还想不到,哎呀,年纪大了,糊涂喽!”
沈怡便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顺势伸出手来:“哎呀,那就劳烦赵太医了!”
等赵太医号了脉表示沈怡身体康健不用开什么方子,周衡心想着估计是要轮到自己了,果然,沈怡回头指着她笑着对赵太医低声介绍道:
“这是我府上的一个妹妹,赵太医,要么,也劳烦您给看看?是个身子弱的,之前有大夫给看过,说是寒湿之症,您也知道—”
沈怡正想再说点什么奉承他几句,赵太医却已经笑呵呵地让周衡坐到他对面了。
“那就有劳您了!”沈怡先是笑着道了声谢,之后转换成了一副淡淡的语气吩咐周衡:“赵太医医者仁心,你过去坐吧!”
说话间,沈复换好了衣裳从内室走了出来,见赵太医正在凝神给周衡号脉,脚步不禁顿了一下,沈怡眼观六路,怕他露了馅,赶紧冷笑着朝他示意:
“靖王爷确定身子无恙了罢?那就该忙啥忙啥去吧!”
按说听到这话,眼前在号脉的又是长姐府上的妾室,这会儿他应该直接走人的,但看了下正在好奇地看着对面老太医号脉的周衡,见她一节白生生的皓腕搁在那脉枕上,犹豫了下,鬼使神差的,沈复发现自己竟然应了一声:
“难得赵太医来一趟,那就恭敬不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