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男人比作瓶中花枝,还说什么男人算啥,吴副将有心想要反驳,刚打算开口,说到兴头上的许夫人已口快地来了句总结陈词:
“哎呀,这么说的话,我都有点羡慕那三公主了,也不知如今是哪‘一枝花’入了她摄政王的眼,做了她的”
裙下之宾。
好在两人多少年的夫妻了,眼看自家丈夫一张脸在灯下瞧着都有点发黑,许夫人便及时地住了口改了个词:
“幕僚。你说是吧”
饶是如此,吴副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耍下男人的威风,便没接她的话,只从鼻孔里用力地“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这也是他如今躺在床上不想多说什么的一个重要原因。只是他也深知自己口拙,有心想要辩几句,又自认比不过自家夫人的伶牙俐齿,便索性闭着眼睛来了个不出声。待到听到许夫人出口求助,才装模作样地借机说了她两句。
许夫人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争辩,满心发愁着明日一早去王府该如何跟沈怡开口说这个刺激人的大消息。
不管怎样,那威远侯纪均林总是沈凤荣的亲爹,他倒是一了百了了,活着的人却依旧受煎熬。
“要么,咱们把衡表妹也接上再一道去王府吧”同样是有孩子的人,纪均林这般不知何故地被杀,许夫人觉得,王府里的母子俩也就罢了,受到最大影响的便是宫里头那可怜的孩子,为此心里很是惴惴,不知明日沈怡听到这消息后会如何反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周衡拉上比较安稳:
“有她在,我便能腾出点时间提前跟咱们晴儿说一声,让她带着阿荣走远点儿玩。回头要怎么跟他说,终归要看阿怡的态度。再者,咱们三人一起,阿怡她不看僧面看佛面,衡表妹跟她可是贴心的,有些话也方便些,你说呢”
“...也好,”吴副将沉吟了会儿才表态,又叮嘱她:
“陛下那边,就还是不要带去了,免得让郡主见了伤心。”
“那是自然,阿衡肯定会想到的,放心。”许夫人夸一句,又叹息一声:
“唉,这事,想必王爷那边也应该知道了吧毕竟都过去这么些天了…你说好好的,纪均林咋那么想不开呢真是猪油蒙了心么他倒是管自个儿投胎去了,可这活着的人,又该如何自处啊!还有那如今也不知还有没有活着的小儿…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对此吴副将没有接话,这话他也没法接,只在沉默了会儿后喃喃地说了句:
“威远侯府既然倒了,王爷那边倒可以借机彻底放开手脚了!”
这话许夫人没注意听,只顾自己感叹着。反倒是次日早上听了这消息的沈怡,在众人担心的目光里,凄凉一笑,随后同样喃喃地说了句:
“也好,这么一来,阿复他、便再没了后顾之忧。”
“长姐,你、你不要多想,”周衡听到这话,想着沈怡定是觉得宫里头的阿华已经凶多吉少,便赶紧含糊着岔开话题说了句:
“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早死早超生,这等现世报也是老天开眼,哼,活该!”
“对对对,这等小人,咱们听过就算,”许夫人见状也赶紧跟上,毕竟都是做母亲的人,安慰起人来也知道从何处着手:
“阿怡啊,你…可千万要看在阿荣的面上,没了那姓纪的,他可就指着你这做母亲的了。再说了,有些事,一时半会儿的咱也打听不到,还是过些日子再看看,如今万不可多想,听过就算!”
“不错,”旁边一直坐着没怎么说话的吴副将这会儿也插了一句进来:“王爷那边,想来很快就会有后续消息传来,桃花江边已对峙多时,也该见分晓了!”
这话让人听了为之一振,周衡更是顾不得沈怡那边,赶紧抓住这难得的面对面的机会问道:
“吴将军你的意思是,两边很快就要开打了吗那、那阿复他这样的身份,应该不用亲自上阵吧呃,我的意思是,他身边应该有人,嗯,反正就是,哪怕是贺叔那样的,也不用跟一般士兵那样跟人近距离地…吧”
其实周衡主要是有些不好意思问出诸如“沈复不用跟一般冲锋陷阵的士兵那样亲自跟人对打、肉搏吧”这样的问题,21世纪人的思维里,这样的问题难免有“人有贵贱之分”的嫌疑。结果落在其余人的耳朵里,语无伦次的表达反倒显得她关心则乱,为此连带本来心中乱纷纷的沈怡都开口安慰起了她:
“不用担心,阿衡。皇后那边要仰仗阿复,不会把他推入险境。再不济,他也是靖王爷,就算不是主帅,身边自有晨风暮云他们,也是不用担心阵前安危的。”
许夫人也机灵,眼看沈怡都被转移了关注点,赶紧顺势推出自家丈夫这最有发言权的人做示范:
“就是,两军交战,中军大帐可不是随随便便放在阵前的,隔得老远了!对吧”
于是话题随后便围绕着吴将军所擅长的排兵布阵而展开,等到许夫人陪着周衡坐马车出了王府,才不着痕迹地用帕子擦一擦额头,轻声吁出一口气:
行吧,话总算是给沈怡带到了,至于回头沈怡如何跟儿子说,那就不是自己能操上心的事了。好在女儿还留在王府,过两天再借着送衣服送吃食啥的功夫过来问问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