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
中间周衡有些愕然地从春桃处得知,春雨跟她的夫婿相处得似乎不怎么好:
“春雨姐姐自打去年嫁到西北来,您也知道的,她的公婆本在京中,不用侍奉,按说…挺好的。”
“等奴婢来了后,春雨姐姐有了空便拉着奴婢去城外头的河滩上玩,捡石头啊、看人家放纸鸢啊,一开始奴婢还挺开心的。可后来奴婢就瞧出来了,春雨姐姐每次去河滩时都有点晃神,坐在那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她还说奴婢小孩子家不懂。”
“表小姐,奴婢也不笨,这事春雨姐姐虽然不让跟别人说,奴婢连嬷嬷也没告诉,可心里也不免琢磨了下。一开始奴婢还以为春雨姐姐是在想、想姐夫呢,就像、嗯…但她老是坐在河滩上呆呆地出神,脸上看着也闷闷不乐的,感觉不大像。奴婢后来就问她,是不是想家、想爹娘了,春雨姐姐就叹一口气。”
“那天奴婢问得都生气了,奴婢的爹娘也不在这里呀,为何说奴婢不懂?还一问三不回的,倚老卖老!所以奴婢就一咬牙,直接问春雨姐姐,是不是、是不是跟她的夫家有关!”
“那春雨怎么说?”周衡拍拍她的手以示鼓励,没想到春雨远嫁过来后还有这等隐情,幸亏让春桃跟了来。
春桃说到这儿也大人般叹了口气:
“春雨姐姐还是没回答我,但也没反驳,只叹了口气说什么等奴婢长大了就明白了,奴婢就觉得,她这也算是变相地承认了,表小姐您说是不是?”
“春桃姑娘聪明!”旁边听着的彭婶一边逗着怀里的女儿一边笑着夸了她一句,小丫鬟口齿挺伶俐。
“这样啊…”周衡沉吟道,没想到一心求娶达成的姻缘竟然没有那么的和谐?也是,当时男方说不定也就是看上了春雨的家世和容貌,但深宅大院里的姑娘家的性情和做事方式等,又哪里能了解清楚呢?
而对春雨来说,她一个京城里长大的姑娘,王府里管着内书房的大丫鬟,父亲又是王府管家,也算是有一定权势背景,到了这大西北,心里应该有些落差不说,跟她的夫婿说不定也不太能说到一块儿去。
说白了,还是因为盲婚哑嫁导致了两人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想到此,周衡觉得自己没有让春雨过来伺候,也不知是不是做对了。
“没事,他们毕竟还年轻,”彭婶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在旁边插了句:“年轻时大家意气用事,免不了要磕磕绊绊的,还没摸透对方脾性嘛。等日子过久了,知道了对方真心,自然就好了!”
那是你和贺叔,周衡在心里默默回应一句,你俩是师兄师妹,而且那也是你俩经历了很多年的分离之后才领悟的道理,春雨跟她夫婿可没这等感情基础。
话虽如此,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周衡决定还是照着彭婶说的,先往好的方面想。
且眼下还是自己这边要紧,毕竟又算是“喜迁新居”了。
吴副将的办事能力自然很到位,不过鉴于已经见过了他的夫人许氏,周衡觉得应该主要是这位许表姐的功劳,宅子不仅位置挺不错,闹中取静,连带宅子里的细节,也是样样安排到位,看得抱着女儿的彭婶啧啧赞叹不说,连带那些侍卫们,也是脸上透着赞许之意。
侍卫老大逛了一圈,晚饭前过来跟周衡禀报:
“小姐,这宅子厨房下有处地窖,可以用来藏过冬蔬菜,想必是西北这边常见的。”
“不过除了那一处,之前吴将军给了属下一张房屋构造图,属下们照着那图在厢房柜子后面发现了一道暗门,暗门下去有条密道,仅容一人通过,可防守御敌。密道不长,再上去是处临街的小宅子,跟咱们这儿大概隔了两条街,密道口旁边放置了一块可滚动的石墩,要是压在那密道口,短时间内无法从密道里出来。”
“好,那咱们就安心在此住下吧!”周衡点头,吩咐大家:“明天再出去看看周围情况,今晚咱们就早点歇了吧!”
只是等到真的歇下了,躺在床上,听着旁边小家伙的轻微鼾声,周衡觉得有些睡不着,白天吴副将说的那些消息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西南道离得远,一来一去的,消息来往多有不便,是以王爷那边的信中也是言简意赅,点到即止。”
“皇后在西南道那边,想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到如今还好端端的,说明西南道那边的人已经被她收拢了。甚而至于,早在去年宫变之前就已是皇后党,王爷信中曾提及,那边的西南道总督,当年也曾在京中任职,可想而知,定是跟皇后父亲姜太师有不为人知的交情。要不然,没有所谓四皇子,断不可能就这么全力支持她。”
“说起来,幸亏咱们这西北道没有总督,当然以前也是有的。只是后来蛮族犯边,那总督眼看守不住了,竟然就管自己先逃了,这也才有了老王爷眼看群龙无首级、振臂一呼之事。想来周表妹你对此事肯定清楚。那会儿整个西北道的靖边军犹如一盘散沙,一击即溃,蛮族破城不说,先头部队都已经打到太原了!要不然朝廷也不会后来把老王爷麾下人马直接招为朝廷军并给了‘靖国军’这个赫赫大名!”
“唉,所以如今王爷投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