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高的差距,周衡咬住的部位是沈复的肱二头肌位置,一口下去只觉硬邦邦的差点没咬住,只得发狠又使了些力,再次用劲咬了下去。
这个时节大家穿的都还是单衣,虽然隔着衣服,沈复被她这狠命一咬,也是呼痛了声才硬生生忍住,想着她在气头上,便忍着痛低声说道:
“你想咬就咬吧,只是别因此气坏了自个儿身体。阿衡,这件事,贺叔本劝我瞒着你,可是我已亏欠你太多,就算这事并未发生,终是我心中有过的念头,我便想着,还是要跟你交代一声。”
沈复这一说,周衡本就觉得咬得费劲,这会儿便松了嘴清醒了过来:
这事并未发生?对哦,貌似陈慧珊那贱人给的期限要明日才到。
但转念又想到,就算事情还未发生,沈复总是起过那等念头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还是把自己当做工具人了啊!
这么一想,倒不至于气得再次下嘴咬他,毕竟那胳膊硬邦邦的也不太咬得动,对了,刚才虽然没太看清,不过感觉他脸上似乎瘦了很多,这胳膊上想必也是只剩瘦肉了,怪不得口感不太好…
一时间,周衡颇有股想要点灯看他的冲动,又想着阿瞒已经被贺叔抱出去好一会儿了,怎的还没回来?不会是那帮人管他们自己开开心心地吃晚饭了吧?
一帮没良心的!
冷哼一声,周衡一边两手用力再次想要推开沈复,一边仰头瞪着他做威胁状:
“你放不放开?”
“不放,”沈复回答得简洁明了,而且不仅不放,头还低了下来贴在她颈边,连带随后在周衡耳边低低响起的声音听着也很是黏(温)糊(柔)糊(缠)的(绵):
“阿衡,我怎么舍得放开你?你不知道,一个时辰之前,我还心如油煎、痛不欲生,想着明日之期到了,我便…却没想到,转眼暮云竟然跑进来跟我说,阿衡你让人快马加鞭赶来告知,那中南道总督竟然死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周衡如今不想与他有什么亲密动作,便再次奋起挣扎:“是你调教的侍卫们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沈复,你到底放不放?!”
一边说一边用那只崴了的脚泄愤地踢了下沈复的小腿,力道不重,反正就是意思一下表个态,要不然疼的还是自己。
这次沈复终于叹息一声放了手,嘴里则柔声说道:
“你先站着别动,我去点上灯。”
这会儿天已经全都黑了,房间里也黑咕隆咚的,周衡生怕自己再磕碰着,倒是没出声阻止,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沈复打着了火折子、点了灯放在了桌上,再转过身来扶她。
许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待久了,这会儿屋里虽然只是一盏昏黄的灯,周衡却一下就看清了沈复的脸,嘴里的话便再一次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烛火在低处的桌上摇曳,在沈复的脸上投下一层暗影,周衡看着眼前人,那脸简直瘦得骇人,原先俊朗的面庞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双依旧清亮的眼睛显得有些突兀不说,满脸的憔悴也早已看不出他一个王爷的气派,倒是把个周衡给看得有(颇)些(为)心疼起来。
再一看他身形也是如此,两人之前朝夕相处,周衡对沈复的身体早已熟悉。沈复是习武之人,个子又高,加上他作为靖王爷的气度,确实是看着如玉树临风般。
可现在,身上一件松垮的浅色长袍,一看就知身上定然也清减了不少,周衡想起刚才咬他胳膊时的“口感”,也觉那胳膊上都没什么肉,为此还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幸亏刚才没下狠劲咬他。
看来这件事对他确实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眼下他又主动跟自己说了,平心而论,毕竟牵涉到了阿华,那可是他唯一亲姐姐的孩子,要换做自己…可能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这么想着,周衡就强迫自己往理性的方面想:
沈复并非对自己变心,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当然,心情还是有些郁闷,不过眼看他如此憔悴不成人样,想必这些日子确实如他所说的深受煎熬,那就…还是先暂且把这笔账给搁置一边吧!
沈复见她一脸惊疑地上下打量自己,便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笑了笑解释道:
“我这是来得急,便匆匆忙忙地让暮云找了件他的衣服来换,你也知道,他身量不比我,难免不太合身。”
边说还边给她有些夸张地展示了下略有些短的下摆。
谁知道这是不是暮云的衣服,周衡咬着嘴唇不说话,许是想着来的是处普通客栈,又是在水城门这边多是贩夫走卒们会歇脚的地方,沈复如今身上穿的只是一件普通材质的浅色长袍,略有些皱不说,底下又有点短,加上还有些松垮不太合身,看着哪里还有京城姑娘家眼里清朗挺拔如松柏般的样子。
想到这儿,心里一酸又软了几分。
沈复见她并不说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温声问她:
“看我,光顾着与你说话,这一路过来你该饿了吧?你且坐着,我去外头看看,对了,刚才听着,你想吃咸鸭蛋?那要么就配点粥?”
周衡忍了忍,又默了默,可看着眼前这分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