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昨儿刚去了趟城里,亲眼见到贺叔在听到京城那边的消息后急急忙忙地走了,心里本就有些疑问,为此回来后还跟侍卫老大稍微说了下,借着说话的机会细细打量了下他的身形,想着回去该如何把早上城里布庄扯的那块衣料做成给他的衣裳。
当时侍卫老大并没说什么,只说让她回头问问周小姐,哪知过了一晚见周衡居然也说要往城里去,顿觉京城那边定然有些事情。
如今听到她一出口便痛骂威远侯,呆了一呆反应过来,立马也气愤地说了句:
“威远侯是想要把他的小妾庶子给扶正吗?真是猪油蒙了心—”
“不是,春莺你误会了,”周衡赶紧纠正她,要真是小妾庶子扶正就好了,敲锣打鼓祝贺他们,可惜啊:“恐怕比这个还不如!”
“还要不如?那…”春莺瞪大了双眼都不知该怎么说,比宠妾灭妻还要严重的话…虽然自己一时想不到会是什么事,只能说,肯定是对王爷和郡主这边不利的事。
那也太可恶了,论门第论长相,郡主都是无可挑剔的,何况还给他家生了两个儿子,威远侯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还要和离?
“我也只是推测,你听下,帮我分析分析!”哪怕到现在,周衡其实还是怀着点微薄的希望,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又或者说,希望春莺这边能再提供另一种可能,另一种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的、不那么残酷的事实真相。
可惜等到春莺听到周衡低声说完了自己昨晚想到的猜测,虽然全程一直震惊地捂着嘴,听完后却沉思不语并没有反驳,甚至在想了片刻后竟然点头表示:
“姑娘,您这么一说…倒是确实跟昨天的一些事情给对上了!”
说完不由地用力拍了下马车内壁,也狠狠骂了句:
“没想到纪家竟然如此利欲熏心!”
完了,周衡心里一阵绝望,无力地问道:
“所以春莺你也觉得,三公主让阿华做了阿瞒的替身?”
昨晚本是为了安慰纪凤荣,结果想起来阿华跟阿瞒竟然差不多大,这还不要紧,联想到纪凤荣之前说的偷听到的话,侍卫们说郡主的小儿子命不好,说什么“谁让小公子跟四皇子一般大呢?”又说威远侯狼心狗肺,想要一举两得。
电光石火间,本着对三公主心狠手辣无下限的认知,周衡惊觉到了这么一种可能性。
之后翻来覆去半天,却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只是当时思绪太乱,又怕是因为大半夜的胡思乱想,才生生掐断了思路、强迫自己入睡,只想着今日早点到城里找那留守的侍卫问个明白。
春莺见她说完话后神色很是难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嗫嚅了句:
“昨天贺叔让奴婢赶紧带着大公子回来的时候,奴婢心里还觉得,彭婶如今怀着身子不说,郡主和威远侯和离就算是真,毕竟只是纪家和沈家的事,贺叔去了怕是也说不上什么话。您现在这一说,倒是说得通了,要不然他何至于当下就决定要赶紧去京城呢?原来是…有更为迫切的事在等着。”
说到这里,一脸恍然地盯着周衡表示:
“是了!也只有这样的事,既关系到郡主,又关系到您和小公子,所以王爷才没有给您写信,怕您担心。可事情这么大,中南道离京城也不远,咱们这边早晚会知道,何况还有个大公子跟着您,这才给贺叔写了先前的那封信,算是告知了一声,姑娘您说是不是?”
对啊,事情便是从沈复写了信来后才起的,可沈复的信写得言简意赅,现在想来,应该是本就不想让自己这边知道太多的具体情况。
可这样的事,自己又怎么会不关心呢?难道沈复是觉得靠他一人之力回到京城便能解决?
如果三公主真的把沈怡的小儿子当做四皇子,那肯定是有她的打算的…
周衡心里又气又担心,一时间脑海里乱纷纷的,看着车窗外时不时因为帘子被风吹起而显露的景色,喃喃地问道:
“春莺,你说,三公主那贱人,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让阿华当四皇子,可她分明自己想当皇帝,估计也只是为了演场戏给天下人看吧?先是宣称找到了四皇子,回头搞不好就说什么四皇子身子虚弱、不治而…?”
怪不得长姐要跟威远侯和离,要跟整个纪家恩断义绝,阿华还那么小,肯定日日离不得母亲,说不定还是被威远侯给诓骗走的,毕竟他是亲爹,沈怡也不会有什么警惕心。
说白了,儿子让亲爹带走,任谁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啊。
天哪,要真是那样,叫那当爹的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畜生不如啊!
春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听了她的话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有些凝滞地说道:
“宫里头养大的姑娘,李代桃僵的把戏想必都不用人教。”
“可她找谁不好,为何就看上了长姐的阿华啊!”周衡脱口而出,那长姐该多么伤心啊,自己都无法想象她会怎样。
不说别的,就像阿瞒,哪怕自己也就养了他这么些日子,可哪怕他前两天走路太快摔跤磕破了块皮,自己都心疼极了,要是阿华因此而…
周衡觉得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