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暖暖眼睛亮了。
左边的男子穿着月白色织金暗纹的长衫,外面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披风。他皮肤白皙,身材纤瘦,看起来颇有些弱不禁风,但极是俊俏秀气。
右边的男子身材健美挺拔,剑眉星目,看起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
他们都撑着纯白色的油纸伞,看起来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任暖暖春心萌动,迷迷糊糊地跟着众人行礼,拜见了帝后。
皇上说:“十弟和向梁听闻薛将军回来了,非要跟着一起过来看看。”
林宏盛笑道:“你们一时半会怕是见不到景睿,他在里面陪着小女呢。”
宁王忙说:“无妨,他忙他的,我们也是来探望薛夫人的。”
皇后打趣:“这会儿称呼薛夫人,过两年该改口叫长姐了。”
宁王耳朵都红了。
薛承宗将皇上等男子请到了一旁的厅里就坐。
皇太贵妃看着众人的背影,问:“向梁似乎又长高了些?”
皇后答道:“是。本来都想着他个儿已经长成了,谁料今年又拔高了不少。”
皇太贵妃夸道:“你弟弟的相貌功夫,在京城一众子弟中,极为出色。”
皇后自然替自家弟弟谦虚。
任暖暖心思活泛起来。论相貌,皇后的弟弟康向梁与宁王不分仲伯,可是,康向梁健康啊!就这一点,康向梁就胜过了宁王太多!
而且,他是皇后的亲弟弟,身份也很尊贵。
若是能嫁给康向梁这样男儿,她该多有面子!
任暖暖忍不住想再看看康向梁。她趁人不注意,低着头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越来越近了。
任暖暖听到了厅堂里的说话声。
似乎正是康向梁的声音。
任暖暖欣喜,美男子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就像清泉漱石一般悦耳。
任暖暖快走到厅堂边上的时候,刘妈妈恰好从灶房出来。
刘妈妈看任暖暖的神情,顿觉不好,便笑着迎上来:“姑娘,您是迷路了吧?皇上在厅堂里,作陪的也都是男子。姑娘随奴婢来这边吧。”
任暖暖不太甘心,她望了一眼厅堂,恰巧顾全走了出来,朝这边望了望。
任暖暖面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往前闯了,只得挤出笑容来,讪讪地说:“是,我迷路了。”
任暖暖也不用刘妈妈带路,自己穿过抄手连廊,悻悻回到了原处。
产房里,林婉棠出了许多汗,她已经感觉筋疲力尽了。每一次阵痛来临的时候,她都战栗着使出全身力气,可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这力气越来越弱了。
方太医开了方子。薛景睿急忙亲自喂林婉棠喝下,又按方太医的方子,给她切了参片,让她含在嘴里。
之后,林婉棠体力恢复了些,稳婆在一旁皱眉说:“少夫人,您得抓紧些了。毕竟您腹中还有第二个孩子,时间拖久了,我担心胎儿会窒息。”
林婉棠听了,身上油然生出一股子力气。三条人命,她怎能不拼尽全力?!
伴随着用力,林婉棠一声一声含糊的呜咽,使得薛景睿眼睛通红。
林婉棠感觉自己像是被巨大的石块压着,已经分不清是哪里在疼了,为了活着,她只麻木地用力,用力,再用力……
她的脑子逐渐空白了。
就当林婉棠觉得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的时候,稳婆突然惊喜地喊了起来:“看见头发了!看见了!少夫人快使劲啊!就是刚才那样使劲!”
林婉棠看到希望,精神振奋了起来,时间也不再难熬了。
她又拼了几把,只听见稳婆说:“停!少夫人别使劲了,深呼吸,对,深呼吸……”
林婉棠感觉有什么缓缓从自己的身体里滑出来,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这哭声像是天籁一般,拂开疲惫痛楚,慰藉了她所有的辛苦。
薛景睿激动得眼睛湿润。
稳婆见状,笑着对薛景睿说:“将军,您亲自剪断脐带吧?”
薛景睿有些手足无措地问:“我……我能行吗?”
稳婆说:“不难,我教你!”
薛景睿按着稳婆教的法子,用剪刀剪断了脐带。
稳婆动作熟练地将脐带扎好,为刚来到人世的孩子擦洗了一番,然后包裹了起来。
薛景睿正在俯身帮林婉棠擦汗,就听见稳婆报喜:“恭喜将军,恭喜少夫人,是位小公子!”
林婉棠的眼泪瞬间滑落。
薛景睿心思都在林婉棠身上,见状急忙问:“哪儿不舒服吗?”
林婉棠抽噎着说:“我……我好厉害啊。我居然……居然生了一个人。”
稳婆和丫鬟听了这傻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景睿没有笑,他帮林婉棠理了理头发,在她额头深情亲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是,你很厉害,你生了一个人。”
稳婆将婴儿抱给林婉棠看了看。
林婉棠还适应不了这样的角色变化,她咬了咬嘴唇,试探着叫了一声:“宝宝。”
原本哇哇大哭、手舞足蹈的婴儿瞬间停止了哭泣,他睁开眼睛,啃着小手,似乎在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