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站起身,一边向凤姑娘走过来,一边道:“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只有把主院让给你,才不算欺负你吗?”
林婉棠不待凤姑娘回答,就接着说:“你可知道,主院是我与将军的住所,你让我搬出去,莫非你想和将军一起住在这里?”
林婉棠问的是凤姑娘,眼睛却看向了薛景睿。
薛景睿面色更冷了几分,唇角都耷拉了下去。
凤姑娘忙摆手:“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才不跟薛景睿一起住呢!我住进来,你们两口子住东跨院,不好吗?”
林婉棠心头一松,这个丫头野,没规矩,无法无天,但看起来对薛景睿并没有什么心思。
林婉棠面上不动声色,态度坚决地说:“这不合规矩。”
凤姑娘低头,沮丧地噘着嘴:“哼!我连住哪儿都不能做主,偏偏还打不过那个黄毛丫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想到这里,凤姑娘眼前一亮:“薛景睿,我要回去!给我找一匹快马!”
薛景睿摇头:“不行,你不能走。”
凤姑娘柳眉倒竖:“你不让我痛快,还不让我走?岂有这种道理?让开,好狗不挡路!”
薛景睿拦在凤姑娘面前,凤姑娘心中恼怒,猛地朝薛景睿的手咬去。
薛景睿一躲,凤姑娘就纵身往外跃去,薛景睿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凤姑娘的胳膊。
凤姑娘气急败坏地推薛景睿:“讨厌!你拽我干什么?让我走!”
薛景睿不肯松手:“你不能离开!”
林婉棠看得脸色沉郁,正要开口,已经有人替她说话了。
原来,林婉榆听说消息,赶了过来。
林婉榆见了这副场景,忍不住出言讥讽:“男女授受不亲,将军且松开手吧。”
薛景睿闻言,瞪了忘忧一眼:“你还不赶紧将她带回东跨院?”
忘忧没有好脸色,上前拉住凤姑娘,就带她往东跨院走去。
薛景睿吩咐泰来:“去军营,将霍娟请来,再找一个功夫好的女兵,让她们照应凤姑娘。”
泰来缩了缩脖子去了。
凤姑娘没有忘忧功夫好,忘忧朝凤姑娘笑了笑:“你最好自己走,不然的话,我就只能用鞭子卷着你回东跨院了。”
凤姑娘嚷嚷道:“薛景睿,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坏人!我再也不信你了。哼,你是个骗子!”
林婉棠吩咐:“璎珞,琳琅,你们两个去照顾凤姑娘。”
璎珞和琳琅都是林婉棠的丫鬟。
两个丫鬟点头称是。
林婉棠又对两个丫鬟说:“让绣娘赶制两身衣裳,请凤姑娘将她那一身匈奴衣裳换下来。我们都督府里不能住穿着匈奴衣裳的人。”
凤姑娘听见了,喊道:“我不穿你们大梁的衣裳!”
林婉棠淡淡说:“不穿也得穿。你穿着匈奴衣裳住在都督府,若让旁人看见了,人家会怎么想?”
薛景睿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凤姑娘被带进东跨院,忘忧关上了屋门,凤姑娘嚷嚷的声音听不清楚了,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婉棠问刘管事:“我的屋子恢复原样了吗?”
刘管事垂首:“恢复了。”
林婉棠起身:“那我去看看。若是有一处和我离开前不一样,我唯你是问。”
刘管事喏喏:“那老奴再去检查检查。”
林婉棠这才对薛景睿笑了笑:“夫君,许久不见,要不妾身给你沏一杯热茶?”
林婉棠很少在薛景睿面前自称妾身,她今日这么一称呼,显得少了亲近,多了客气疏离。
薛景睿微微低头,嗯了一声,大踏步走进正堂。
林婉榆见状,知道这两口子有话要说。
林婉榆不打算离开,她去了厢房坐着。她代表娘家人,薛景睿不明不白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她得在场给自己长姐撑腰。
正堂内,林婉棠对珍珠说:“打些热水,备好皂角,让将军好好洗洗他的手。”
薛景睿神色一黯,林婉棠这是明明白白在嫌弃他,就因为他刚才情急之下抓了凤姑娘的胳膊。
薛景睿不吭声,仔仔细细净了手,然后,来到林婉棠身旁坐下。
林婉棠开口:“夫君,凤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薛景睿终于回答道:“她的身份……我答应了人,现在不能说。你把她当贵客上宾对待就好。”
林婉棠失笑:“很好,你不能说就罢了。我且问你,你曾告诉刘管事满足她所有要求?这样的贵宾,我招待不来。”
薛景睿解释:“她性子娇纵了些,我不愿意见她闹着离开。”
林婉棠叹了口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像我这种贤惠懂事体贴的人,就只配被人冷落了。”
薛景睿看向林婉棠:“不是这样的。我……确实太忙了。”
薛景睿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婉棠看向薛景睿,见他神情疲惫,脸被朔风吹得皴裂了,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手上也有几处冻伤裂口,穿着的鹿皮鞋已经磨破了。
林婉棠不由得心软了一些。
想了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