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拿过貂皮大氅,给林婉棠裹紧了,又给林婉棠戴好帽子,才搀扶着林婉棠出了门。
店小二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着话:“夫人,您到这边来,是寻亲吗?”
林婉棠点了点头:“对,寻亲。”
店小二回头看了看,说:“夫人,您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我跟您说,我们县里旁的好东西没有,却有一个寺庙很是灵验,很多人专门来这里烧香拜佛呢。”
玲珑提起了兴致,问:“真的灵验吗?”
店小二说:“那是当然。经常有人来寺庙里还愿。您想想,要不是如愿了,谁会带着那么多祭品大老远来还愿呢?”
林婉棠问:“寺庙叫什么名字?离这里远吗?”
店小二往前指了指说:“不远,就在那边,沿着官道走,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吧。那寺庙叫平安寺,您听听,这名字听着就让人舒服,对吧?”
玲珑点头:“那的确是。夫人,要不然我们也顺道去一趟?”
林婉棠微微颔首。
此时,他们已经走下了楼梯,来到了院子里。北风呼啸着,天上开始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店小二诧异:“下雪了?今年雪下得比往年早一些。”
玲珑缩了缩脖子,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道:“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要下雪了。”
店小二笑道:“您不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明后天你们要再穿厚一些呢。”
玲珑道:“再穿厚些,该走都走不动了。”
店小二笑了起来。
穿过一道回廊,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楼梯处,店小二引着林婉棠上了二楼,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客房里居然暗着灯。
店小二挠挠头,嘟囔道:“刚才他们还像热锅上的蚂蚁呢,怎么一眨眼功夫,他们就熄灯了?”
店小二轻轻推了推门,门一下子就开了。
店小二用火石点燃客房内的蜡烛,定睛一看,客房内有些凌乱,但宾客一家三口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一个打扫卫生的妇人从门口经过,店小二问她:“这里面住着的人哪儿去了?”
妇人回道:“想来是出去找大夫了吧。”
林婉棠透过窗户,往外看去,院子中没有人影,客栈外面的路上也见不到人,想来那一家三口已经走远了。
店小二向林婉棠行礼:“夫人,真是对不住,让您白走了一趟。”
林婉棠叹了口气,说:“无妨。这么晚了,又下着雪,想来他们不好找大夫。小二,若一会儿他们一家人折返,你过去唤我就是。”
店小二忙不迭地应下,伸着大拇指道:“夫人心地善良,真是活菩萨啊。”
林婉棠从客房出来,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睡不着,便坐在窗前,捧着一杯热茶读书。
而客栈外面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正顶着风雪艰难前行。
柳春娘轻轻拍着怀里发烫的薛汝成,抽泣道:“这四周荒芜不见人烟,成儿病成这个样子,您为何要突然冒雪赶路?成儿哪里受得了?”
薛景和狠狠瞪了柳春娘一眼,道:“蠢货,你懂什么?!你猜猜我方才在客栈里看见了谁?”
柳春娘问:“谁?你在正定骗的那个小兄弟?”
薛景和烦躁地挥了挥手:“你说的是个屁!那个蠢货,且得一些日子才能反应过来,他花大价钱买的不过是一些赝品罢了。就算他明白过来,他岂能找得到我?”
柳春娘不屑地冷哼:“那还能是什么人,让老爷你吓得连夜出走?”
薛景和凑近一些,小声说:“是林婉棠。”
柳春娘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看清楚了?”
薛景和点了点头:“她的模样,我再熟悉不过,怎么可能认错?”
柳春娘听了这话,心中不悦,问:“即便她来了客栈,我们也不必像耗子躲猫那样躲着,难道她还能在客栈里面搜查吗?”
薛景和白了柳春娘一眼:“你懂什么啊?!你儿子哭得惊天动地,附近几间客房的人都有意见了。万一我们在客栈引起了林婉棠的注意,她惊动官府,那我们三个就全都完了。”
柳春娘低头,心疼地望了望薛汝成,赌气道:“他是我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到底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一点都不心疼他。”
薛景和低头看了看烧得满脸通红的薛汝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要是能给他降些温,他就能撑到明日了。嗯,王伯,停一停车。”
王伯听见后,靠边停了车。
薛景和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这时,路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薛景和小心翼翼地用手从上面刮起一些,然后他爬上马车,将雪捂在了薛汝成的额头。
冰冷刺骨的雪,挨到薛汝成滚烫的肌肤之上,薛汝成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半睡半醒的他顿时大哭起来。
薛景和怒吼道:“闭嘴!哭什么哭?!老子真是倒霉,怎么被你这个小讨债鬼给套牢了?倒霉!”
薛汝成依旧沙哑着嗓子哭泣。
薛景和又斥责道:“不许再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丢下马车喂狼!”
薛汝成害怕地捂住了嘴,不敢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