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很是惊喜。
当初,药王谷为他们寻来了紫心莲,薛景睿让人给安驰送去了一千两银子,谁知道安驰执意不肯收,让人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林婉棠一直记着药王谷这份情意,正不知道如何报答呢,安公子与安姑娘来了。
她必定要好好招待这兄妹俩。
林婉棠道:“快带我去见他们。”
林婉棠快步来到待客的正厅,果然看见了安家兄妹。
兄妹二人一见林婉棠就起身行礼:“见过薛夫人。”
林婉棠上前去搀扶起安姑娘,然后对安驰说道:“快别客气了。真不好意思,我刚好出门,让你们两个久等了。”
安九娘出落得越发动人了,她微笑说道:“薛夫人客气了,我们也刚来。”
林婉棠忙吩咐人多上些茶点瓜果。
重新落座以后,安驰说道:“叛军终于被打败,城门畅通无阻了,我们兄妹押送一批贵重的药材进京,便想着顺道来侯府拜访一下。”
林婉棠热情道:“你们得空只管到侯府来,我与安姑娘一见如故,巴不得多跟安姑娘作伴。对了,你们在京城可有落脚的地方?”
安驰迟疑了一下,说道:“正是想麻烦薛夫人。我有点事情,需要去关外一段时间,妹妹在京城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她一个人单独住在我们的宅子里,我有点不放心。”
林婉棠笑道:“这有何难?你若不嫌弃,就让安姑娘住在侯府陪我吧。”
安驰惊喜地起身感谢了林婉棠,然后问道:“薛夫人,我可否见见薛将军?”
林婉棠低头想了想,今后安九娘住在侯府,一定会知道薛景睿病了。既然安家兄妹早晚都要知道,不如现在告诉他们得了。
而且,他们是药王谷安家的人,说不定还能帮忙找些药效更好的药材。
于是,林婉棠叹气道:“将军回来以后就病了,还望安公子对外保密。”
安驰很是惊讶:“病了?”
林婉棠点了点头。
安驰诚恳道:“安某不才,对药材方剂有些心得。若夫人允许,安某想见见将军,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婉棠让人去问薛景睿,薛景睿这次倒是爽快地应允,让泰来将安驰引了进去。
这边,林婉棠看着安九娘,问道:“九娘,你可曾说定人家?”
安九娘姣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红晕,低头娇羞道:“还不曾。”
林婉棠笑了起来:“京城时不时有各种宴会,得闲的时候,你便随我一起去参加,说不定能遇上可心的青年才俊。”
安九娘笑了笑,害羞得低头不说话。
林婉棠携了安九娘的手,带着她向风铃院走去,边走边说:“你就住在风铃院吧,那里景致好,离我住的瑾兰院也近。”
安九娘谢过林婉棠。
林婉棠又说:“我们府上人口简单,侯爷身子不好,在萱草院不怎么不出来。将军只有一个庶妹,妹妹性子是个好相处的,估摸她知道以后该来寻你玩耍了。”
安九娘点头:“九娘给夫人添麻烦了。”
林婉棠笑道:“麻烦什么?我喜欢热闹,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林婉棠带着安九娘到了风铃院,帮她安顿好没多久,安驰就来了。
安驰叮嘱了妹妹几句,又再三谢过林婉棠,然后就离开了。
此时,京城通往北疆的一处狭窄山道上,乌云密布,山雨欲来,白天如同黑夜一般阴暗,一辆马车正顶着风摇摇晃晃艰难地前行。
马车上,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商人,他神情阴鸷地望着一侧的山谷,一言不发。
旁边坐着一个少妇,她容颜很是憔悴,肤色发黑,但依然能够看出,她的底子不错,曾经是个美人。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低着头。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少妇伸手捂住了孩童的耳朵。
“咔嚓——”
雷声惊天动地。
孩童被吓得钻进少妇怀里,嗷嗷大哭起来。
满脸胡子的男子狠狠瞪了少妇一眼:“废物!你还能干好什么?!还不快哄哄他,让他闭上他的逼嘴。嚎,嚎,再嚎就把你们俩扔在山里喂狼!”
少妇害怕得身子颤抖,急忙把孩童搂得更紧了一些。
孩子不敢大声哭了,他扭头看向胡子男,眼睛里流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浓浓仇恨。
男子扭头瞥见了孩童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惊,挥手劈头盖脸给了孩童一巴掌,骂道:“狗娘养的。你怎么看你老子呢?!老子喂条狗都比你强!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居然还敢恨老子?!”
孩童赶紧把脑袋全埋进了少妇的怀里。
男子啐了一口,骂少妇道:“娘的个野驴逼草的东西!你好好教成儿!”
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就是薛景和。
少妇便是柳春娘,她闷闷嗯了一声。
她知道孩子恨薛景和的原因。
那天夜里,薛景和对她施暴的时候,动静太大,把薛汝成惊醒了。
当时薛汝成惊吓过度的眼眸,隔着门缝,柳春娘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