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像是无意一般,随口说了句:“汝成这样多病,会不会是被什么人害了?”
郑玉莲愣了一下,问:“是谁要害汝成?是谁要嫁祸于我?”
林婉棠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许多事,可以看最终是谁获益。获益最大的人,往往就是幕后的人。”
郑玉莲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伤了柳春娘的亲生儿子,嫁祸给我,那么,受益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
林婉棠嘘了一声,浅笑道:“都是猜测罢了,我也只是看你艰难,才提醒你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猜错了。弟妹自己多当心吧。”
林婉棠说完就离开了。
郑玉莲伫立着,突然想到,她失了孩子,再不能生育,而南宫曼被怀疑,受到冷落,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柳春娘!
事后,柳春娘的孩子顺理成章记在了她的名下,成了她郑玉莲唯一的嫡子!
这么一想,郑玉莲直觉得如坠冰窟,十分绝望。
清芬院的女人之争当真残酷,就像修罗场一样,难道这辈子就要日复一日地这样互相算计下去吗?!
但是,堕胎绝育之仇,不能不报!
其他的仇怨,也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郑玉莲挺直脊背,回了正堂。
第二天一早,三元道姑就进了府。
林婉棠执意要扯着薛景睿一起去看,薛景睿一边伸着胳膊,任由林婉棠随性子打扮他,一边问:“杨氏居然请动了三元道姑?”
林婉棠眨眨眼,说:“”三元道姑是看我的面子。”
薛景睿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林婉棠。
林婉棠生气地噘起了小嘴:“你不信?三元道姑与我母亲很投契。昨日你离开林府以后,我就去了竹林道观,跟三元道姑聊了许久。三元道姑收到镇平侯府的请帖,自然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过来一趟。”
薛景睿轻抿薄唇,问:“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林婉棠拍了拍薛景睿薄衫下隐约显露的健壮胸肌,斜睨薛景睿一眼,娇嗔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会儿,林婉棠与薛景睿就来到了清芬院,林婉棠向三元道姑笑了笑,向她身边走去。
三元道姑显得很客气,与林婉棠低低交谈了几句。
杨氏心里暗暗嘀咕,看来林婉棠果然善于交际,与三元道姑一见面就很投缘。
她再看看自己的两个亲儿媳,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过了一会儿,三元道姑开始开坛做法。
做法结束后,杨氏急忙上前,问:“三元道姑,院里可有什么邪祟?”
三元道姑没有理会杨氏,她依旧晃动着三清铃,口中低低念诵:“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得罪莫怪,拿了金银贡品请尽快离开,让小孩恢复健康。妖魔邪祟,快快离开……”
杨氏等人恭敬地站立一旁。
过了一会儿,三元道姑收了手,很疲惫地说:“令孙招惹的邪祟十分厉害,以贫道的法力,居然都不能驱除。”
杨氏闻言,急得差点哭出来:“三元道姑,求您再想想办法,法酬好说,求您务必尽力。”
三元道姑沉吟片刻,说:“贫道倒有一个法子,不过要看令孙的缘法了。”
杨氏哀求道:“道姑快讲。”
三元道姑这才说:“脊背上有桃心胎记的年轻男子可以帮助令孙抵挡邪祟的攻击,而且,最好是贵府上的人。若能让他经常陪在令孙身边,令孙的病情应该很快就会好转。”
杨氏如遇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去找。
林婉棠热心地说:“夫君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不如让他帮着找吧。有他这个厉害的主子盯着,想来找的也会快一些。”
林婉棠想找仓儿,又唯恐打草惊蛇。
如果仓儿还活着,若薛承宗或者杨氏知道薛景睿起了疑心,那仓儿就是无用的棋子了,他们只怕会对仓儿做出不利的事。
于是,林婉棠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薛景睿微微点头,闷声应下。
杨氏感激地看了看林婉棠。她可不敢开口使唤薛景睿,薛景睿看在林婉棠的面子上应下,杨氏自然高兴。
杨氏想,薛景睿在府上很有威信,办事又能干利索,有他盯着,找起人来一定会快一些。
三元道姑在一旁又说:“贫道掐指算了一算,令郎与令孙五行犯冲,命里相克,会导致家宅不宁,灾祸频频,恐父子二人难以共存。”
杨氏顿时愣住了:“道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元道姑叹口气,问:“令郎与令孙同住以后,令郎是否也频频受挫,灾祸不断,诸事不顺,时运不济?”
杨氏抚着心口想了想,的确,自从薛汝成进了侯府,薛景和便没有顺心过——婚事不顺,频频丢脸,学业无望,颓废异常!
而薛汝成之前磕到了头,沉默痴傻了多日,那以后更是经常生病,这次竟然严重到差点夭折。
难道,真是父子相克?!
杨氏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可种种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杨氏不信!
林婉棠假装吓得小脸苍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