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按下心中的恨意,表现得恭敬柔和:“臣妇林氏见过五皇子。上次在长公主府,五皇子仗义执言,臣妇还不曾谢过五皇子。”
五皇子假意想了片刻,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赏花宴上训斥方文光之事?诶,孤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
五皇子放下心来,看来那日在林府,慌乱之中,林婉棠当真没有认出来他。
若林婉棠认出来了,一个深闺女子,不可能不恨不惧,一点形迹都不露出来。
太子过来与薛景睿说话,林婉棠则到了皇后身边,向皇后行礼。
皇后笑道:“本宫那里新得了些上好的岳山云雾茶,一会儿本宫遣人给你拿上一些。”
近来不少人送林婉棠好茶,看来薛景睿夫妇在侯府喝杂茶之事已经流传甚广了。
林婉棠行礼谢恩。
此处距离其他人较远,林婉棠望着白鹿,带着几分天真的神情说:“世上不会只有一只白鹿吧?”
皇后眸光闪动,看向林婉棠。
林婉棠笑着说:“皇上文韬武略,打动上苍,上天既然降下祥瑞,应该就不止这一件。臣妇想着,若有更多祥瑞现世,皇上一定会更加高兴。”
皇后想了片刻,眉眼舒展地笑了:“祥瑞必然不止这一件。”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太露骨,点到为止,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皇后看向林婉棠:“看护好后宫嫔妃,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本宫的分内之事。本宫盼着淑妃平平安安生下皇嗣。”
林婉棠恭敬地笑着行礼:“皇后娘娘仁德贤淑,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离开上林苑,薛景睿被皇上叫去叙话,林婉棠回到昭仁宫。她想着前世的情形,心中不安,决定提醒淑妃。
林婉棠道:“淑妃娘娘,虽说您方才言语中表示了自己没有争荣夸耀的心,可是,难免有人还会忌惮您这一胎。娘娘要谨慎些,尤其是在吃的用的东西上。”
淑妃点头,叹了口气:“这些勾心斗角,本宫实在厌倦了。可是,只要活在这宫里,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林婉棠正色说:“天渐渐要热起来了,娘娘怀着龙嗣,千万不要贪凉,茶饮中不要加冰块,就连住处也少用冰盆为妙。”
淑妃总觉得林婉棠似乎话中有话,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林婉棠。
林婉棠不能明言前世的事,想了想,说:“臣妇有一个闺中好友,她怀孕时贪凉,爱吃冰饮子,用了许多冰盆。孕妇怕热,这本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然而,后来,好友滑胎了,大夫说是因为她体质过于寒凉。”
“好友疑心是遭到了妾室暗害才会滑胎,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婆家埋怨好友贪凉,没能保住男胎,冷落责怪好友,好友小月子都没能坐好,还哭坏了眼睛。”
这其实是前世发生在淑妃身上的事。
淑妃愠怒:“那婆家实在不是东西!你好友小产,他们不说安慰照顾,反而找理由责怪。胎儿流产,最难过的难道不是母亲吗?!”
林婉棠点头:“我们都为好友抱不平,她娘家更是心疼女儿。可是,好友是高嫁,娘家想为女儿撑腰却无能为力。”
前世,淑妃小产之后,皇上责怪淑妃没能护好龙嗣,将她将降为淑嫔。后来,薛景睿带兵出征,又立了军功,皇上才复了淑妃的位分。
淑妃怔怔地想,这一胎与祥瑞一起到来,是好事更是坏事。倘若她没能保住这一胎,皇上必定格外失望,到时候,皇上怪罪起来,她的处境估计也和弟妹的好友一样。
想到这里,淑妃说:“本宫晓得了,多谢弟妹提醒。你在宫里用午膳吧。”
林婉棠陪着淑妃用过午膳之后,薛景睿来接林婉棠,二人一同离宫。
马车上,薛景睿突然说:“五皇子似乎在试探你。”
林婉棠不好告诉他前世的事,就说了五皇子在林家企图猥亵玷污二姑娘林婉梅的事。
薛景睿的薄唇勾起,瞥了林婉棠一眼:“你胆子还挺大。”
林婉棠睁大眼睛问:“我没有露出来什么破绽吧?”
薛景睿摇了摇头:“没有,挺好。”
林婉棠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
过了几日,宫里传来消息,十皇子在浦江游玩时,在岸边发现了一只白龟。
白龟被视为是神灵的化身,龟本就长寿,白龟更是难得的祥瑞。
皇上龙心大悦,命人将白龟养在他处理政务的文心殿,得闲就逗弄白龟。
官员们纷纷上贺表,用了各种华丽的词藻歌颂皇上的功德,赞美白龟祥瑞多么难得。
文人士子纷纷作赋写诗。
白鹿似乎已经被众人遗忘了。
又过了十来日,太子外出办差时,偶见了一只长颈麒麟。
这麒麟的脖子将近一丈长。
皇上到上林苑观赏长颈麒麟的时候,长颈麒麟原本正在够树上的叶子,见了皇上之后,他竟突然跪了下来。
众人纷纷称奇。
长颈麒麟又成了皇上的新宠。
又过了几日,辽东都司指挥使进献了一只白狍,云南大理府进献了一只白孔雀……
五皇子听说消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