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冷羿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只是很认真的回答:“这并非畏首畏尾,而是小心至上。你应该明白,为何别人一直在失败,而云冷羿很少失败的道理。”
她自然知道,这也是为何步厉亦会败在其手,正是因为云冷羿与凤烨然是同样的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步厉则是另外一种,看似无情实则多情。
“我现在才庆幸,幸好当日没真的嫁给你。”苏嫄口风一转,恨恨的道。
云冷羿倒是念及那日自己灵机一动放其下山的那时心情,无奈摇头,“你可知晓,若是那日嫁给水千墨,至少会一直护着你,不会让你到今日还在飘零。”
苏嫄的眸子冷了,“然后让我看着你战死连玉山,然后忽然变成云冷羿来,最后继续将我利用完毕送上凤临城么?在你云冷羿眼里,还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云冷羿的眸子也微微一冷,显然是二人话事不顺,又是比原先僵了点,“如是嫄儿你也这般想我,我也没有办法。”
这回冷战比之以往更甚。
其实苏嫄是故意的。她总会无端的因为云冷羿的亲近而想起那个心中已经死去的水千墨。虽然她自己也在以身试火,想要与十年水千墨的云冷羿以交情论处,并且借这次行路上柴子进的处处克制,想办法挑出凤烨然不信任云冷羿的证据,换得自己去往凤临后能否成功逃出的筹码。
但是云冷羿这人,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当真是,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就连她自己,亦是不知他心底留存的一份对苏嫄的感情,是什么。
所以她要不断的挑起云冷羿的怒火,然后再软化,让这无情之人会有情感波动,才是上策。虽然颇有些小人之举,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她没有机会得知如今的江湖形势,只能靠自己的揣测。
步厉与楚明澜或许正在逍遥峰上整顿地狱门,步厉对自己有情,但他很冷静,何是可为何是不可为,在他心里区分的很是清楚。所以他此刻,不会轻举妄动。
白彬与墨昔尘则肯定在策划拯救自己的行动,但至少在短时间内,恐怕也还没有办法与自己联系上。毕竟云冷羿如此小心谨慎,时不时还进行变脸大法,恐怕白彬即便是与她对面而过,也不定能马上认出自己来。
若是这两路都没有任何消息,那苏嫄只能想办法自救。
自救的唯一突破口,就是十年水千墨,没有别人。
只是这回云冷羿似乎是真的生气,从他迟迟都未出现就能感觉的到。柴子进守在门口自得其乐的用着他那蜡黄脸看着远方。时而那小郎儿在甲板上的笑声传来,亦是让苏嫄心中念起久违的童真,跟着莞尔笑了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舱门豁然打开,云冷羿冷着个脸将饭菜端到苏嫄面前,她才晓得此人是去弄吃的去了,等柴子进进来后,将面上的面具摘下,搁在了一边,用白巾擦了擦脸,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柴子进从进门后就感觉到这异常的气氛,
不觉大为无奈,慨叹道:“我说你们别像两口子一样真闹什么别扭啊,老柴我感觉十分不自在。”
苏嫄“扑哧”一笑,显然明白这是一个和解的机缘,顿时霞生玉腮,薄嗔的瞥了眼云冷羿,“话说的重了些,但也别得理不饶人,我眼下不就是要随你们去送死的么?还不对本姑娘好一些?”
云冷羿甫一抬头,却撞上那张好几日没见的真颜,楚楚可怜微微下垂的眼眸,单就是那么一弯,就让他心底一软,被那句话说的自己也不太好受,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十年的交情,尤其是她在说的那句:“我真的谢谢你将我带上了逍遥峰”时常响在耳畔。
一念之差,差之千里。
当着柴子进的面自然不会说太多,他夹了一筷子苏嫄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中,亦算是二人再度和解。
渺渺青山。烟波浩荡。
单只是眼下美景,足以让一路奔波下来是几人,感慨此刻宁和安静。大江行舟已有半月,也渐渐能够放松紧张的情绪,投入到眼前山水当中。
柴子进乘着大船停在前关城码头补给行船所需时候,也下船购买些冬衣及之后行路所需。越往北走天越冷,最神奇的是,不足一月的路程,苏嫄居然能感觉到夏冬两季区别,甚觉自然之玄妙。
这半月行船时间里,她总是乘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盘坐在屋内,精心恢复自己失去的清心大法的功力,到得今日,虽然并未恢复完全,倒也相差不算太大,只是那一回丧失的太多,如今勉力继续,进阶倒是缓慢了许多。
柴桑拎着个大包裹从码头上上了船,又回头看看身后,确定没有缀尾之人,才悠然回到客舱,将购买的冬衣递给了苏嫄与云冷羿二人。
“再过一天,就可以到达长天。”柴子进方才已经问明了时间行程,而正是如此,三个人吊在心头的魔门奇袭应该可以转移到长天坊的按兵不动上了。
云冷羿奇怪的应了声,“依花韵棉的性情,不应该那么简单错过此事。”
“极有可能她们会与长天坊合作哦。”柴子进捏着从城里买来的小酒,喜滋滋的喝了口,胡诌了句。
云冷羿推开舱门,看向去路,只见两岸此时月明星稀,寒雾扑面。苍山夹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