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心岸的手,直直的拍在了她身上。
灵台之上。
灵台似一块晶莹剔透的凉玉,比之榣山竹林中的翠玉要舒适的多,笙露坐在上头只想躺下打滚,但看着晏流一脸肃穆的样子,于是按耐下雀跃的心情,含着甜甜的笑,眸子里水波荡漾,几乎能荡漾出几分风情来,好在师尊不吃这一套。
“师尊,要做什么呢?”
“问道。”晏流与笙露对面坐下,长发垂地,小小在他二人中间四处蹦跳,好奇的张望着这片地方,桃花色的尾羽在灵台上拖曳着。
“问……问道?”笙露傻了眼,她可从未将道法玄机放在心里,这两个字可愁苦了她。
见她一张苦瓜一样的脸色,晏流轻笑着,“这灵台一关仅仅是个表面而已,莫要惊慌。”
老迂腐,明知道是个表面,还定要来做场戏,也不知道是折腾自己呢,还是折腾她呢。既然如此,那么她定要问个玄妙无比的道法,好让这场戏唱出些彩头。
所以嘴角微微一弯,“师尊,你可听过欲死欲仙之术?”
此话一出,就听见灵台之下心岸咳喘出了声音,旁边是那姑娘替他顺着背,关切的问着“你还好么
”。
反倒是晏流,那淡如远山水墨的一张颜面,变的有些精彩。
从淡然到莫名,最后变为思索,那眉紧锁,凉风吹过,云雾缭绕,小小跳到笙露的手心,不耐的躺下睡觉,桃花色尾羽扫在她手心,有些痒痒。
良久,才见晏流缓缓开口,“露儿,这欲死欲仙之术,可谓是相当玄妙,竟能让人又入死之境界又入仙之境界。”
“是啊,师尊,我还是看凡人修的呢。”笙露拍着腿,应和着。
晏流再次蹙眉,仿佛回忆到很久远的事情,“我自小便入山修行,后执守’太上忘情’之说,再不触凡间事,未料……高人竟在凡间。”
笙露连番叹气。
“欲死欲仙之术,我以为,轻易不可修此法,会……”
“师尊,我知道呢,会走火入魔的。”笙露摊开手,这回答,她十岁时候就跟着二二一般说了,如今师尊你也来这般说,怎能不让她心中窃喜,窃喜的面上都揪出了三分喜色。
晏流良久无言,终于长叹口气,在她额上轻轻一敲,“你啊……”
“师尊……”笙露哀求着,“师尊你老人家就莫再为了个表面功夫折腾我了,露儿等着灵智开启等了
将近百年了,等的小白菜都变成老黄花了。”
晏流轻笑出声,只微微一抬手,那指尖处一道白光闪过。
笙露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山洞,洞外是一片从脚下直直蔓延到远处山顶的白雪,处处落白,就如同她的脑海,也是一片落白。
“爹娘,再往前走,就是青牛山了吧?”
“对,娘来抱你。”
眼中所见依旧是白茫茫一片,耳畔所想则是那一家三口的对话。
她以为对话之中,必有一个是她,却哪里知道,她不过是站在洞内,偷偷的、羡慕的望着那山路上行走的一家人。
诶呀……似乎是个没娘的孩子呢……诶……诶?这……这不是现世的事么?
世间之事,简单的凝聚在她的脑海中,只有短短的一瞬,滴答的水声落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水波旋涡中去,所谓的前生,所谓的今生何来,什么也……记不起来。
唯有一些碎片,碎到只有一缕情思在心中撞击了一下,撞的她好疼,疼的两眼微眯,倏然醒来。
她看着面前的晏流,傻呆呆的,连晏流都以为她已经陷入了多么悲惨的前世中去,居然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露儿,露儿?”
晏流连番问了两句。
小小见机,乘着主人呆愣的时候啄着她的手心,总归此刻她不会一掌将自己拿下。
若这人,前世的一切突然在脑中浮现,难保不会心中激荡不安。晏流理解,但未想到,平日里那大大咧咧的徒儿,居然呆成如此状态。
所以他长叹一口气,说道,“露儿,这前世里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莫要再想。此灵关一过,不过是为你扫平仙路途上一小障碍。”
话刚落音,只听见“咕啾”一声,那拼命啄着笙露手心的小小被一巴掌翻在了灵台之上,它豆眼中露出几丝惊慌,看着主人睁圆了那双眼,恼恨自己居然又没逃脱开。
“师尊!”笙露激动的、惆怅的、不敢置信的说。
“怎么?”晏流见她情绪激动,便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师尊!是不是失败了,我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
此话一出,晏流也怔住了,未料到是此等状况,良久他也悠悠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是。”
想他当年,受恩师指点,直达灵关一线,哪里知道,脑海中,清清静静、空空白白,除却平日里所学道法萦绕脑海,再无他物入侵。
恩师说道,灵关未过,时也命也,恐怕,这仙是难求了。
谁知道,他不但求成了仙,还化了神。晏流一时间,在九重天上也算是人尽皆知。
只是,他时常在想,为何他已成了神,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