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门无任何动静,一片落叶从院中大树上缓缓坠下,轻飘飘的落在笙露的掌心,终于是敲动了她的紧张。
一鼓作气的,她抬脚走近,推门而入。
没有想象中的二人再见,没有想象中的妖怪陡现……整个花前月下,死寂的让人心慌。
二二的房中,四处都铺着泛黄的草纸,每章纸上都是早年间他练画符留下的笔迹。床铺整洁,这习性与他那花情师傅一模一样,房中哪怕是五年了,也没见灰尘。
笙露缓缓的用手在他的桌上抚着,终于见一堆纸下,压着本残页破书,书上几不可见其名,倒是誊抄了些规整的小楷。
这字,不是二二的笔迹,他写的都是鬼画符一般的让人惆怅。
“凡人心……帝君魂……至情……?”笙露辨认不清这后面的小字,念的很苦痛,不由的皱了眉头,将书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方一动作,就听外面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师兄,你说师傅让咱们看守的那几个女人,真的是妖怪吗?”
“师傅说的怎么可能会错?”
“师傅说的没错,可是……总觉着……她们很可怜啊……”
“胡闹,你再这样,又会被师傅责罚的!”
笙露的脑中将那几句
对话顺溜下来,突然意识到,恐怕像酸梅大婶这些妖精,已经被青牛道长的人捉住了。
她想也没想,施了个遁墙之术,从二二的房间没了出去,无声无息的跟在他们身后。
小小刚想“咕啾”,被她一个眼神吓了回去,豆子眼委委屈屈的,收了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笙露一个快步,紧紧贴在方才经过房间的两个道童身后。
道士身着白衣,在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完全感觉不到身后尚有一人追随。
虽说同样在修行,在天上跟随神仙与在地上跟随老道士,其级别是不同的。
更何况,这神仙还是青云观的开山祖师爷。
笙露见他们拐了几拐,居然是朝着花情的房间走去。
她微微惊愕,抬脚跟上,门初初打开,这两道士又惊叹了声。
“你说这妖精怎么就这么知道享受呢?”
花情的屋子,的的确确是笙露见过的最华丽最整洁却也最清透的房间,每个角落都彰显了主人是个爱白之人,也是个自恋之人。
那布置在四角的铜镜险些教笙露现了马脚,她微微一惊,连忙后撤几步,躲在了白色纱帘后面。
“两年前听说这屋子里面有个极其美妙的池子可以用来洗澡,只可惜师
傅一怒之下给全数毁去,否则今日我们可就有福了。”一白衣道士这般说。
另一个表示不赞同,“即便是有,又怎么能贪图片刻之需呢?”
那道士就“啧啧”几声不再回话,反倒是另外一个人,愈来愈让笙露熟悉。
她险些便脱口而出,“心岸师兄。”
却看见,曾经意气风发的他,背后居然没有了那柄青龙纹印宝剑。
也许……她感觉错误了。
所以眼见着那两个道士穿过白玉团雕浮凤影屏,她也跟了过去。
前方其中一道士拧了下落地的大花瓶,渐渐的现出个地道,笙露连忙加紧了脚步,闪了进去。
地道中有些阴暗,两个白衣道士一路盘向下,终于是进入了个明亮的大房间。
这房间,教笙露着着实实倒吸了口凉气,她停在了台阶的拐角处,探头过去。
那些回廊中出现的姑娘并未全数在,但是酸梅大婶倒是容颜憔悴的混杂在一堆女子中间,她们的手上都锁着铜链,铜链上隐隐冒着蓝光。
只要她们一动,那蓝光就是一闪,那娇艳无比的面色便凝在了一起痛苦不堪。
道士向前走了一步,这群女子便害怕的瑟缩在了一起。
“你们,谁来?”那说话很讨厌的道
士,终于还是硬生生的开口了,完全无视她们的娇弱。
女子们一时无言,终于有一人淡淡的、疲惫的、满是绝望的,说道,“我来吧。”
“梅儿姐姐……”
“梅儿姐姐,不要啊……”
不理会这些女子的挽留,酸梅大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每动一下,面色便惨白一分。
她说,“一年了,眼见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少……迟早都要完蛋,早走一步也好。”
红衣的妖艳女子,狠烈的对着那道士喊道,“我梅心即便是再狠毒,也没那青牛老道狠毒。”
“还嘴硬。”那道士从怀中掏出个铜镜,便从上方向着酸梅大婶扣去。
“啊……”凄厉的叫声从酸梅大婶的口中放出,她那娇嫩的容貌突然沧桑,短短的瞬间,青丝便转为了白发,她面目狰狞的,血从身上各处向外泉泉涌着,活生生的一个人间地狱之象。
笙露与小小终于忍耐不住的冲了出去,“给我住手!”
她手中弹出一粒翠玉小绿花,将那道士手中的铜镜给击碎在地,那两个道士仓皇的转身,同时间喊道,“什么人?”
“露儿。”
“心岸师兄?”
那未动手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便是心岸,他唤笙露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