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萧开车,他特意在副驾驶座放了一个大包,把三人都赶上了后座。
沈檀坐在中间,气氛有点尴尬。
周南均语气很平静,但言语中却带着刺,“沈仙长明日不是要去李家调风水吗?”
沈遵把玩着玉扳指,瞧都不瞧他,“与你无关。”
沈檀没想到沈遵一点面子都不给周南均,想到周南均在这个城市乃至全国的势力,她轻咳了一声,替沈遵说好话,“我师兄他打小就这样,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人很好。”
周南均听着不是滋味,是了,人家是青梅竹马,他哪里比得上呢?
他侧目看向窗外,不再自取其辱。
沈檀只觉得气压更低了,她不动声色的望了眼周南均,很快就察觉到他生气了。
她太了解他了,甚至完全可以凭借周南均的小动作来判断他的心情。
但有时候,她也会猜不透周南均生气的理由,就比如现在。
难道是因为沈遵没有给他面子?所以他生气了?
不至于吧!她以前看他也没那么容易生气啊!
但除了这个理由,沈檀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周南均一路上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活像一尊结霜的雕塑。
到达齐家老宅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管家老伯打着哈欠从被窝里出来给他们开门,一路上念念叨叨,“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老宅历经三代,中有院落,周围都是楼,搭着硬架儿天棚,他们顺着走廊往后楼走,进来一瞧,后窗户全关着,不时有几盏红蜡飘忽着隐隐火光。
齐萧贴着管家老伯,心里有些发怵:“怎么不点灯,摆这一排蜡烛这么恐怖!”
沈檀闻言看了眼周南均,他孤零零落了他们半步走在最后,面色沉静,瞧不出一丝害怕。
管家老伯解释道:“之前请不到沈仙师,老爷就请了单德法师,他过来做了场法事,还将家具的位置重新布置了一下,这些蜡烛也是他让人点的。”
齐萧回头看向沈檀,相较于那个外人,他自然更信任自家嫂子,更何况这里还有齐老爷自己较为推崇的沈仙师。
“嫂子,你怎么看?”齐萧殷切的问。
其实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那股铺天盖的的怨气了,那种怨气几乎已经到了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地步,可见其中厉害。
沈檀此时非常担心老爷子的状况,听齐萧说,老爷子如今已经卧榻在床,请了好几个法师来做法事都不顶用。
沈檀无奈的揭开贴在门上的鬼画符,看样子老爷子遇到的骗子可不少,“将这些黄符全部揭下来,还有走廊上的蜡烛,全部换成灯,越亮越好。”
管家老伯看向齐萧,“这....得经过老爷同意才行,他今天下午才说,点了那些蜡烛感觉精神好多了。”
沈檀神色有些凝重,“那就带我去见他吧,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
管家老伯看了眼手表,为难道:“但是现在老爷已经睡下了。”
齐萧抓着管家老伯的手,焦急的劝道:“都到这种程度了还睡什么!”
周南均沉吟片刻,忽然指着沈遵说道:“这位是沈遵沈仙长,我想齐老伯应该和你提起过。”
管家老伯眼前一亮,抓着沈遵的袖子老泪纵横,“对对对!老爷常说您仙术高超,一定要请您来呢!”
沈遵略一颔首,“烦请带路吧。”
齐老爷子的卧室在走廊尽头,一盏梨木雕花黄灯笼高高的挂在门头处,时不时的跟风摆动。
管家老伯今晚叫了老爷子好一会儿才出来,“各位,请进吧。”
几人围坐在圆形木桌前四下打量,屋内多是些古玩古画,墙角还摆了一张雕刻精美的八叠屏风。
齐老爷子头发花白,面容枯槁,枕着高枕挣扎着起身想要给沈遵行礼。
沈遵远远的虚扶了下,只是神色淡淡的向他介绍沈檀,“这位是我符鬼派的掌门,沈檀,听闻老先生家中有异,特意前来。”
老爷子这才将目光落在沈檀身上,心下疑惑这不是周南均那小子的媳妇吗?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了符鬼派的掌门了?
他沙哑的嗓子,犹如锈斧锯木,“我记得你,叫....沈檀是吗?”
沈檀笑了笑,“齐爷爷好记性。”
齐老爷子慈祥的摸着胡子感叹,“不行了,最近我这记性可不太行了!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儿啊,我就感觉自己每天都过得飘飘忽忽,指不定啊哪天就真成仙去了!”
齐萧皱了皱眉,“爷爷,您平白咒自己干嘛!还是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跟嫂子说说吧。”
齐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卸下手腕上的珠串在指尖转动,“都怪我那个要人命的长孙呦!”
四个月前,齐萧的亲哥,三十五岁的齐桓带了一位大着肚子的情妇回家。
这位情妇才二十岁,大学都没毕业,小姑娘长得倒是水灵,但是性子却十分泼辣。
齐桓相当吃她那一套,带着她就要跟家里的原配闹离婚,最后实在打得没办法才闹到了老宅。
齐老爷子说起齐桓就满肚子的气儿,“他老婆素洁也怀着孕呢!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