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让娘亲有个依托,而她也不知来不来得及留下夜容央的孩子……
翻到一只匣子,她想起娘亲交给她时,曾说里头摆着的是尚家的族谱,是她爹托人送回来的遗物。
先前她一直没打开过,此时想起当时娘亲抚模着这匣子时那满脸怀念之色,她忍不住打开匣子,从里头取出那本已传承十数代,显得十分陈旧的尚家族谱。
也不知是不是这族谱年代太久远了,第一页黏住了,一时揭不开,她只得往下翻到第二页。
上头一条一条的罗列着尚家那些先祖们的名讳,她往后继续翻看,最后瞥见上头写着她生父尚纶的名字。
这族谱传到她手上,但她已出嫁,尚家这样算是绝后了吧?
拿着那本族谱,她迟疑着要不要在后头添上自己的名字。
生父临死前托人送回这本族谱给娘亲,必是盼着娘亲将孩子添在尚家族谱上吧,他这是想用另一种形式,让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
正犹豫着,下人前来禀道:“二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她应了声,将那箱遗物收起来,把族谱暂时摆在一旁,想着等晚一点再来考虑要不要上族谱的事。
去到方氏的屋里,见方氏脸色有些不悦,她福了身后问道:“娘找我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我听说你做了药膏,私下在外头卖,可有这事?”方氏质问道。
她坦白道:“是有这事。”她早有心里准备,这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婆婆。
见她一口承认,方氏不满的斥道:“怎么,咱们夜家是平日里短了你吃用不成,竟要你拿这些药膏到外头去卖,挣银子回来?”
她也是今日才从身边的一个婆子那里得知,先前赵俞心拿给她用的几种药膏竟是清暖自己做的,还私下里拿去外头卖。
墨清暖温言解释,“这些药膏是我同我姨娘学的,您也知道我姨娘不过是个妾室,在墨家又不得宠,为了让日子好过些,我和我姨娘私下里便做些药膏,让人悄悄拿去药铺里卖,换些零花用。因为这药膏确实好用,供不应求,所以后来嫁过来,我便继续做来卖,让那些想买的人不至于断了货。”说完,她补上最重要的一句话,“这事容央也知道的。”
闻言,方氏的脸色才稍微和缓一些,“容央也太纵着你了。”
墨清暖厚着脸皮自赞道:“娘,实在是我做的这药膏好用嘛,与其藏着掖着,不如让其他人也能用上。”
听她竟自夸起来,方氏好气又好笑的嗔道:“这次的事就算了,往后再有这种事,可不许再瞒着我。”
“往后我一定事事向娘禀告。”应了声,墨清暖突地一窒,她什么都能跟婆婆说,唯独夜家那秘密,她一句也不能告诉婆婆。
夜容央舍不得他娘提前伤心,她只能帮着他瞒到最后。
这一晚,临睡前,墨清暖跟夜容央提了方氏已知她开药铺的事。
“……娘一听你早就知情,便不再责骂我。”
“娘脾气不好,但她心地不坏,日后你……”夜容央忽然闭上嘴,没再往下说。
墨清暖稍加思索便明白他的意思,接腔道:“我是你的妻,他是你娘,自然也是我娘,我会将她当成自己亲娘般孝敬。”
见她这般明白他的心意,他的心一紧,握住她的手。
两人的手在被褥下紧紧相携,沉默一瞬后,墨清暖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道:“哎,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之前老爱跑来找我睡觉,究竟是何故?”会不会他其实对她早就一见钟情,才想出这样的借口好跟她多相处?
他闭着眼,低笑着回道:“多半是因为你身上有我以前女乃娘身上的味道,能让我安稳的睡上一觉。”
她先前自嘲自己就像他的女乃娘,没想到他竟然拿这事来作文章,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过在看见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倦容,她的心狠狠一疼,没再追问下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她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
随着一个月一个月过去,眼睁睁看着夜容央越来越憔悴虚弱,回来后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墨清暖头上宛如悬着一把利剑,叫她总是提心吊胆的,唯恐哪日那把剑就会无情的落下来剌向她。
就连方氏也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
方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儿子,昨晚得知儿子回来,将他叫来,发现儿子形容憔悴不堪,那气色看着就像重病之人,看得她心头直跳,问他怎么弄成这般,儿子却敷衍的说他在外头忙,没睡好。
可她莫名觉得不安,想起夜家那些早逝的先人,心中更宛如压着一层阴霾,在今早媳妇过来请安时,忍不住向她发作了。
“你说你是怎么当人媳妇的?你瞧见容央那脸色没有?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都是我的错,娘莫生气,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给他补补身子。”墨清暖抑下满心的酸涩,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不是常做药膳给他吃吗,怎么还补成这般?你那药膳管不管用啊?你可莫要乱用药材。”方氏质疑道,怀疑该不会是媳妇把儿子的身子给补坏了。
墨清暖温言解释,“那药膳的方子我先前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