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骗了他们。”花灯节那晚见到的她,可一点都不傻。
“夫君太过奖了,我哪有本事能骗那么多人。”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傻气。
“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装的,我适才交代的话,你给我牢牢记住就是了。”
“夫君放心,我虽不是太聪明,但记性不差,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好好记住。”她心中奇怪,也不知他今晚是怎么回事,开口闭口就是死啊死的,说得好像他命不久矣似的,他的脉象虽然虚弱,但也不像是马上就要死啊。
听她亲口应了,夜容央这才满意的放开她,接着像是要补偿她似的说道:“你放心,纵使我死了,也会让夜家好好照顾你。”
一早,墨清暖来到方氏的屋里请安时,发现夜容善和赵俞心夫妇也带着小儿子夜毅过来。
夜毅见着方氏,走到她跟前,用软嫩的嗓音甜甜的叫了声:“祖母。”接着稚气的小脸一脸认真的向她禀告,“毅儿来向您辞别,毅儿今天要进宫里向国师学习半年,等半年后才会回来。”
这事方氏昨天已听丈夫提过,她还没有亲孙子,颇为喜爱这个小孙儿,她摸摸他的小脑袋,笑得慈祥,叮咛道:“这是好事,你要认真同国师学习,可不能偷懒哦!”
国师每隔几年便会挑选京里世家子弟带到皇宫里的玉霄观教养一段时间。
京城的子弟们自然个个以能被国师挑上为荣,但也不知国师是不是特别偏爱他们夜家的子弟,每次挑选都有他们夜家的人。
上一次被挑中的是容央,教养半年后,从容央十三岁那年开始,国师每个月都会召他进宫一次,考校他的功课,此后容央便入了皇上的眼,开始得到皇上的宠信。
她心忖,能得国师看重,毅儿日后应当也会受到皇上器重,自有他的前程。
夜毅笑眯眯的颔首,“毅儿知道,毅儿会努力认真学习的。”
一旁的墨清暖却留意到夜容善和赵俞心并没有什么欣喜之色,尤其是夜容善,眼神沉凝的望着夜毅,彷佛夜毅即将要前去的是刀山火海,满眼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这样的反应太诡异了…
这时,总管前来禀道:“夫人、世子,国师已派人来接小少爷,太后也另外派了人来,都已经在厅里候着了。”
方氏朝夜容善道:“你快带毅儿去前厅吧,莫要让他们久等。”
“是。”夜容善应了声,偕妻牵着儿子的手,脚步沉重的一步步往外走。
没人知晓他每走一步,心头便拧痛一下,因为他这是在把儿子一步一步的推向死路。儿子将来的命运将如同摆在祠堂里的那些一代代英年早逝的先人一样,会像他二叔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万箭穿心之苦,直到为此耗尽生命为止。
夫妇俩带着儿子来到前厅,一名穿着蓝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见着夜毅,微笑着上前。
“贫道空净,见过世子、世子夫人,贫道奉师命前来迎接小公子。”
夜容善握紧儿子的手,沉默一瞬,才道:“有劳道长了。”他不舍的徐徐松开儿子的手,将儿子交给空净。
一旁等着传旨的太监见那年轻道士接过孩子后,跟着传达太后的赏赐,“太后有旨,夜家为国尽忠,教子有方,特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丝绸百匹、东珠一斛、药材五箱……”那太监一顿,才又接着说道:“另赐五位美人给世子夜容善,望其为夜家多多开枝散叶,繁育后代子孙,莫负圣恩。”
赵俞心看向那几个美人,面无表情的瞥了夫婿一眼。这些年来宫里一再赐下美人,多到如今她都快麻木了。
夜容善紧绷着下颚,阴沉着脸与妻子一同跪接太后懿旨。
交接了太后的赏赐,传旨太监与空净带着夜毅,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离开夜家。
待他们一走,夜容善突然暴怒,朝那五位美人吼道:“滚,都给我滚!”
“容善……”赵俞心担忧的唤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自打昨日他带儿子从宫里回来后就不太对劲,似是隐隐压抑着什么。
看了妻子一眼,夜容善紧握着拳头,不发一语的大步离开厅堂。
“大哥。”路过的夜容央叫住满脸阴霾的兄长。
夜容善停下疾行的脚步,看向弟弟。
夜容央已得知宫里来人接走夜毅,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淡淡的道:“我还能再撑个一两年。”
“那之后呢?毅儿现下才六岁啊!”
“说不定这期间国师就寻到解咒的办法了。”夜容央自欺欺人的安慰道。
“二弟,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夜容善沉痛的反问。
这两百年来,经过这么多代的国师,仍对那诅咒毫无办法,他怀疑真有找到解决方法的一天吗?
“也许会有奇迹。”夜容央不信,但他仍期盼能有奇迹出现。
“但愿。”夜容善神色颓然的喃喃道。
他的根骨不适合练转咒的功法,所以当初和父亲一样没被国师挑上,但他年少时曾进宫探望当时在叔叔死后开始为皇上转咒的弟弟,亲眼见过一次他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那时他帮不了弟弟,而如今他也无能为力阻止儿子步上弟弟的后尘。
他不是没想过干脆送儿子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