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舒又一次满载而归地回了村,激起了一群人的好奇,然而同车的二大妈三大婶和四姨婆通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下了车后一路跟随凌望舒,在她屁股后面说着悄悄话,惹来不少人的围观。这些她都没有放在心上,有钱人是低调不起来的,她的赚钱方法也不是可以随意隐瞒的,终有一天,是会为人所知的。所以在能保密的时候一定要极其保密,否则这独食可就吃不了了。她很穷,还不达不到“达则兼济天下”的程度。
不想一路被围观,她加快了脚步,路过学堂的时候,刚好遇见从学堂下学的凌父。
“阿爹——”她挥舞着手臂,热情地跟凌父打招呼。
“望舒——”凌父吃了一惊,随即回以微笑,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愁容。
“阿爹,这是怎么了?”凌望舒关切地问。
凌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也不隐瞒。“今日我来给孩子们上课,才知道金秀才不来了。孩子们的经史课无人上,我只能一个人扛着。唉,金秀才那人,一言难尽……”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金秀才这人不仅人品有问题,就连对孩子们也没有责任心对吗?”凌望舒说出了凌父的心里话。“阿爹,他的为人您早该清楚,又何必对他还抱有期望呢?”
“是啊,我不该对他抱有期望,也只能我一个人先教着了。还想着多一个先生,能让孩子们多学一点呢!”
“莫慌莫慌,阿爹,跑了一个滥竽充数的,可不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我吗?”凌望舒看着凌父,调皮地指了指自己。
“你?”凌父侧目看去,只见凌望舒一脸认真,说出的话不似作假。
“对,我!我来顶替金秀才的位置,至于他教的,我可能不会,我把我会的教给孩子们。这样,您才有精力带大一点的孩子,好让他们有机会参加童生试。”
凌父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自己确实一直在着重童生试的培养和教学,如果把孩子启蒙的课交给凌望舒,那自己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多培养几个学生了。
凌望舒见自家阿爹还在犹豫,一把搂住他的胳膊撒起了娇,“哎呀,阿爹,您就信我一回,我保证绝对不坑害孩子们!”
凌父这辈子就拿自家媳妇和自家闺女没办法,只好同意。
很快,凌望舒要顶替金秀才到村里学堂给孩子们做启蒙先生的事情便传遍了全村。有好事者扬言要去围观,也有那看不上凌望舒的,说是不再让孩子去上学堂。更有那不讲理的,埋怨凌望舒把金秀才气走,叫嚷着说要上门讨公道。
当然,找麻烦的都没能成行。到时候第二天开课的时候,确实有两家的孩子没有来。
凌望舒跟凌父要了名单,站在简陋的讲台上开始做自我介绍。
“孩子们,你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启蒙先生,我叫凌望舒,你们可以叫我望舒先生。”她将前一晚就已经写好自己名字的纸张,贴在了自己身后的墙上。
“先生的字真好看!”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的字,眸光中带着惊艳之色。
凌望舒不禁成就感十足,还好自己曾经是个书法爱好者,总算没有在这群孩子面前丢脸。“谢谢夸奖!接下来,我们要来点名,点到你们的名字,你们应一下到哦!”
“先生,什么是应一下到啊?”有个孩子举手发问。
凌望舒回答说:“比如说,咱们有一位学生叫赵二牛,先生我呢点名点到了他的名字,那么赵二牛就应该站起来应一声‘到’,让先生可以认识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先生!”
“好,那先生开始点名了。赵二牛。”
“到!”是刚刚举手的那名孩子,虎头虎脑的,确实像一头小牛犊子。
“赵小柱。”
“到!”嗓门嘹亮,是个小高个儿。
凌望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点名,“刘凤儿。”
“到。”刘凤儿害羞地喊出了蚊子音。
凌望舒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孩子们,回答先生的点名和提问的时候,可以勇敢一点,大声一点哦!接下来是,赵天赐。”
无人应声,凌望舒又提高了声音,“赵天赐?”
仍旧无人应到,凌望舒纵观这狭小破旧的教室,底下也不过坐着七八个人,而名单上却共有十一人,原因不言而喻。她点完名,将名单收入怀中,依旧是面带笑容,将前一天晚上做好的木板挂在了身后的一颗钉子上,木板之上,是凌望舒凭着记忆誊写的三字经。在她的认知来说,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都是比较常见的启蒙书籍。
可在她教学之前,还是想先了解一下孩子们的学习程度,于是将年纪较大的孩子叫起来问话。“刘小虎,先生想问下你,之前的先生都教了你们什么呢?”
“先生教了百家姓。”
“教到了哪一个?”
刘小虎想了想,回答说,“第十个。”
“是‘陈’字对吗?”凌望舒犹豫了一下问道,祈祷刘虎能给出别的答案。只见刘虎点了点头,凌望舒瞬间怒了。什么垃圾金秀才?岂有此理!在学堂教了两个月,竟然只教十个姓氏。“就只教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