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舒一向是个行动派,首先整顿的就是自己家,这个因为凌阿娘体弱多年未有整顿过的家。虽然并不是家徒四壁,可是因为凌家父母的不事生产,家里多年来并没有添置什么有用的家具,其次就是本来就偏小的院子里因为凌阿爹的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未曾劳作整理过,导致荒草丛生。凌望舒四处打量了一番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荒凉之感,难怪家里这么穷困潦倒,难怪凌阿娘终年身体不适。这样的生存环境,能过得好才怪!
凌望舒打量着家里唯一算是整洁的地方——凌父的书架,排放整齐,一尘不染。可以看出,凌家父母对这个书架上的藏书是有多么的珍视。她粗略细细看着,一部分是科举言论书籍,俗称应试教育书籍,一部分是话本游记的闲书,倒是有几本较为残旧的古籍,若是拿出去销售,可能还能卖个好价钱。
当然,卖书是不可能的,凌望舒也不想靠着啃自家爹的老本来吃闲饭。她说干就干!
当凌阿爹下学回家时,凌望舒已经除了半个院子的草,她在大冷天挥汗如雨,干得热火朝天,全然不知身后凌阿爹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这……”凌阿爹瞠目结舌。
凌阿娘随即无奈说道:“已经干了两个时辰了,怎么叫都不肯停下来。”
“可从前叫她打桶水生个火都是很费劲的事情,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凌阿爹如是说。
“你先进屋看看再说吧!”凌阿娘神秘兮兮地说道。
凌阿爹一愣,随即迈步进屋,果然,时时有惊喜。
狭小的两居室,比从前敞亮了不少。杂物都被清理个一干二净,墙壁窗户家具也都擦了又擦,几乎可以用窗明几净来形容了。经过大半天的通风,凌阿爹感觉屋子里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就是有点冷。
“这屋子里有点冷,你快将窗户关上,披件衣服,别着凉了!”凌阿爹后知后觉。
“孩子说家里闷,要多透透气才好。”凌阿娘解释道。
凌阿爹着手就拿来一件外衣给妻子披上,嘴里说着:“小孩子懂什么,你也跟着胡闹,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
“阿爹,阿娘常年卧病正是因为家里气不通透的缘故,一直闷在屋子里,呼吸着病气,再加上一直不曾劳作,不动弹才会容易生病的呢。”凌望舒干完活喉咙渴得很,进屋倒水喝。
凌阿爹回道:“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当然是我在老神仙庙里玩的时候老神仙告诉我的呀!”凌望舒知道村里的人笃信村尾庙里的老神仙,因此想了这样的一套说辞。“阿爹,要知道,生命在于运动,阿娘就是该多走动走动,才能不生病。您看隔壁的赵叔赵婶,不就是常年上山下地的,才把自己养得这么壮实,三年抱两五年抱三的。我听素雅说,她阿娘现在肚子里又怀上了呢!”
“是吗?”凌阿娘惊讶地问道,看向凌望舒的目光带着希冀。
凌望舒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自然是真的了阿娘,因为还不到三个月没坐稳,所以素雅是偷偷告诉我的。”
“如若你说的当真,那你阿娘确实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有利于病体。”凌阿爹也有些信服了凌望舒的说辞。
“女儿怎么会骗您呢?”凌望舒一手拉一个,将他们拉坐下,诚挚地说道:“女儿很希望阿爹阿娘身体康健,这样才能早日给女儿生下弟弟妹妹作伴呢!”
凌望舒这句带着祝福的话语并未得到什么完美的回应,反而凌家父母的脸上露出了意思的不自然的笑意,让她不明所以。她没有细想,只当父母是害臊,继而转移了话题。
“对了阿爹,我看您书架上有很多藏书,有咱们大越的一些历史传记?”她问。
“你想看书?”凌父诧异地看着凌望舒,要知道,虽然凌望舒四岁就启蒙了,可她越长大就越不服管教,甚至性格越来越强势,稍微不如意就在家里闹腾,后来更是在外面丢人现眼而不自知。对凌家父母来说,凌望舒曾经的所作所为简直一言难尽。以至于如今十四岁了,除了金秀才以外,没有什么正经人家对她起过结亲的心思。
“想看。”凌望舒点头,“女儿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整天都是望着屋顶发呆,想了很多事情,以前是女儿不对,我不该做那些蠢事,给您和阿娘惹了很多麻烦。如今我想通了,什么名利富贵都是浮云,脚踏实地辛勤劳作才是正道。我一定会努力让您和阿娘过上好日子的。只是我学业荒废太久了,对咱们大越的事情也一无所知,想要努力也不知道从何下手,所以想多看点书,补补我这个空虚脑袋瓜!”
凌父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很是诚恳,十分满意地点着头说:“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为父多担心你一条道走到黑回不了头。”
他说着,从书架最上层的中间取出了一本偏厚的书递给了凌望舒。
凌望舒迫不及待地接过手里,摩挲着书皮封面,指尖轻触着上面墨黑的四个字——“大越国志”。
这是她对自己所处朝代最大的好奇心,毕竟谁也不能一直处身在一个陌生环境,这会让她无法将自己的所知所得施展开来。如今,撇去她的外貌不谈,她身上有大把力气,又是从一个有高科技文明的世界穿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