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胜蓝气乎乎的不想说话,只用眼睛瞪着柳夜明,本来又圆又大的双眸现在更是大了一圈。
柳夜明似乎对这个妹妹也很有办法,居然也忍得住不开口,只是微笑着,把玩着那块腰牌。
小刀东看一眼,西看一眼,觉得这两人很有意思,虽然像是在吵架,就是感觉不到冲突的气味。
柳胜蓝也不是小性子的人,气了一会儿自己都觉得累了,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不去等人了,你再找个人去吧,我在那儿等了一天,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先开了口,哥哥肯定会宽慰她几句。
没想到这次沉默的却是柳夜明了,他刚刚还有些笑容,现在突然皱起了眉头。
柳胜蓝连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手里下意识盘着那块腰牌,注意力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柳胜蓝见光是叫已经没有用了,于是走到他面前,把脸贴到他近前,双眼直瞪着他的双眼。
对方还是双目并不聚焦,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她一样。
柳胜蓝拧起双眉,又扁起嘴,刚准备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声。
柳夜明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反倒把柳胜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这可让她更加生气了,又准备开口说话。
柳夜明用手一指她刚刚的位子,笑着说道:“来,快坐好,我要跟你说些很有趣的事情了。”
柳胜蓝一怔,不自觉地坐回位子,甚至都忘了要发脾气的事。
柳夜明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手指在桌面轻敲,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小刀和家升,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要把你们带在身边吧?”
两人都是点头,其实管敬邦都不止一次提出带着两个平民查案并不合规矩,何况这两人身上还有嫌疑,这也让他们两人有些不自在。
“叶子哥,是因为我们在你身边会比较安全吗?”
小刀还记得池家升的事,他被关在土牢里时,衙门里一直有人想杀他灭口,此时看来当然是马振鑫和叶承晰他们四个捕快了。
柳夜明正色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最开始在土牢里见你们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需要你们——所以你们也不用把我想得太好,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我们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
小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各人相处都算融洽,偏要把事情挑明,把人情抛开,只谈其中的利益。
柳夜明当然知道小刀不能接受这样的观点,又把手放在他头顶上轻轻拍了拍,说道:“有时,咱们需要把个人的感情都排除开,才能看清楚事情的原样,听起来或许让人很不舒服,但你看到事情的本相时,之怕更会觉得可怖。”
“我现在希望你们不要去想我们之间的恩情,全当你们不认识我,然后再做出决定。”
池家升淡淡地说:“你的意思是,你帮我们的部分已经完成了,轮到我们帮你了。可是你希望我们自愿选择,而不是因为你之前的帮助,现在必须还个人情给你?”
柳夜明点头道:“没错。我之所以一直要把你们留在身边,其实有两个原因,我先跟你们说第一个。”
“就是这怀德县上下,我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反而只有身陷冤案的你们有可能站在我这边。”
其余三人脸上表情都有变,就算小刀和池家升是这案子的受害者,好像都没有他这么悲观。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非常危险,你们两人身上的冤情已经洗脱了,现在抽身离开应该是更好的选择。”柳夜明坐回自己的位子,脸上收起笑容,表情很是郑重。
池家升拇指一顶,长剑出鞘一尺,他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叮”的一声剑鸣,剑穗摇摆。
他的声音低沉,问道:“最后就是那两个主谋了吧?他们谋害了少爷,这个时间我怎么可以走?”
柳夜明见他面色阴冷,轻声道:“你记得昨天夜里来的那个黑衣人吧?他正是那两兄弟请来的帮手。”
池家升眼底一跳,那黑衣人的武功在他之上,如果对方还有这样的帮手,他不一定能敌得过。
柳夜明又说:“事情一旦开始,我也无法估计会有什么变数,或许就不能像昨夜那样,在危急时刻救你了。”
昨夜里要不是他弹出碎石震开黑衣人的单刀,池家升现在已经躺在衙门里,跟石仵作在说悄悄话了。
池家升凄然一笑,“池某人学艺不精,未出江湖便连连受挫,早就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了。少爷对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害他的人不死,我就算苟活下去也会一世不安。”
他把长剑推回鞘内,“你接下来无论要做什么事,我总会在你身边,只要能报了少爷的大仇,你便是要我项上人头,我也割下来给你。”
这话说得决绝,柳夜明听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柳胜蓝都觉得他说得过于悲壮,也想出言开解他一下,只是自从上次两人闹了别扭之后,关系不再像之前一样,总有芥蒂在,双方都觉得有些隔阂。
柳夜明思索了一会儿,又转头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