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壮班的衙役穿着便服,押着两个人,这两人蜷缩在屋角,满眼都是惊慌的神色。
管敬邦说道:“这两人就是叶承晰的家人,早上从胡同里出来,我们给按下了。”
柳夜明点点头,对着这两人说道:“你们莫要害怕,这事情我们查清楚了,就不会牵连家人,不过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帮不了你们了。”
那两人果然都害怕了,都在求饶,说道:“大老爷,您有话就问,这位官爷刚刚也问过我们,我们可没半点隐瞒。”
柳夜明赞赏地点头,问道:“昨天是谁把你们带来这里的?”
“回老爷话,是我小叔叶承晰带我们来的。下午才有衙门里的衙差把我们从家里请出来,我小叔突然就出现了,不由分说就带着我们一大家子人往这里躲着了,我看他打伤了几名衙差,知道事情不简单,才不敢乱问的,他做了什么,我也真是不知道。”
说话这人条理清晰,话说得也利落。跟他一起那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就跟着他说:“我也不知道的,大人,我也不知道的。”
柳夜明问道:“把你们带来的真的是叶承晰,不是旁人?你们有没有看到他的脸,会不会认错了?”
听他这么说,这两人都有些不解的神色,连管敬邦都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人又说:“回大人,那是我小叔,可是不会认错的,咱们同屋住了二十年了,哪有认错的道理?”
他一说完又赶快补充一句,“虽然我们一起住了很久,但他每天在外面做什么,我们是不清楚的。”
旁边那人又说:“我也不清楚的,大人,我也不清楚。”
这人絮絮叨叨的,就是几个字不停地重复。
柳夜明都听得笑起来了,伸手制止他再说话,又问道:“叶承晰他现在就在屋里吗?”
“回大人,我小叔现在就在屋里,昨天我们躲到这里后,胡乱吃了些东西,他让我们都在一楼休息了,然后自己上了二楼,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不过他肯定还在屋里的,他要是下楼,我肯定就看见了。”
旁边那人又说:“是呀,他在屋里的。晚上还在楼上走动来着,过了子时才安静下来。一直走一直走,早上倒是没听到声响,估计还在睡吧?应该在睡吧?反正没下楼,下楼我们就看见了。还在屋里的,肯定在屋里的,要不还在睡吧……”
柳夜明又赶忙打断他,问道:“他还在屋里,那你们出来做什么?”
之前那人说道:“大人,昨天夜里小叔就跟我们都安排好了,今天咱们趁着有集市,就往城外走。不能一家人一起,说是会引人注意,都是三三两两地分批走的。这不刚好轮着咱们出去,才走到胡同口,就被几位官爷按下了。”
旁边那人又说道:“就是呀,我说要早点吧?早点就没事了,你偏要去出恭,非要去,不去不行。早点我们就走了,是不是?大人你说是不是?出恭重要还是出城重要?出城之后不能出恭?他们可早就走了,他们怎么不出恭?为什么你……”
柳夜明又再摇手,这人才收住声音,之前说话那人一脸的苦相,好像吃了黄连一样。
“你说‘他们’都走了,‘他们’是谁,走了多少人?”
之前那人苦着脸说:“回大人话,都是咱们家里人,之前已经走了十几人,分四批走的,咱们两个是第五批,后面还有两位伯伯,还没出来呢。”
旁边那人又说:“……”
他还没开口就被柳夜明制止了,又问:“你小叔,也就是叶承晰,没混在前几批里一起走吧?”
那人连连摇头,说道:“回大人,不会的,小叔说有重要的事让我们不要去烦他,早上只管离开,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我们都没敢去吵他,今早就没见过他。”
“我也没见过啊,说了不要吵他的……”
旁边那人趁柳夜明不注意,又赶快插了句话。
柳夜明挥挥手,让两名衙差把两人带出去。
那人还在说:“大人刚刚说不牵连我们的,是不是?你说呀?我们又不知道,对不对?这是去哪里呢?对了,你还要出恭不……”
旁边那人苦着脸,跟着衙差走出去,也不说话。
这两人都是叶承晰的家人,怎么说也是衙门中的人,衙役对他的家人并没有不客气,这两人也很配合。
等这两人走了出去,连柳夜明脸上都有些苦笑了,他摇摇头,整理一下心情。又对管敬邦说道:“管班头,屋里只有两人了,又都在楼下,要不咱们两人摸进去,把人都放倒了,这样多扣两个人,也不怕叶承晰又跑了。”
管敬邦抱拳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就按大人所说的办。”
柳夜明一笑,招手让小刀和池家升也跟上。
管敬邦道:“大人……咱们是衙门办案,又带着他们……这个……要有什么闪失不太好吧?”
他知道柳夜明对这两人青眼有加,也不敢得罪,只是公差办案带着两个平民确实不守规矩。他虽然说的是“万一有什么闪失”,听着好像是说这两人受伤了就不好了,实际的意思是,“万一走了犯人这事情算谁的”?
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