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升早听闻过他为人如何,一直提防着他。这刀光一闪,立时退开一步。
这一刀没中,姓马的官差也是有点讶异,这个瘦弱之人居然有点运气。
他微一冷笑,回刀甩了一个刀花,“唰唰唰”又是三刀。
池家升还是歪歪斜斜地在刀影中穿梭着,居然还趁机用折扇在他肋骨上捅了一下。
马官差大惊,向后跃开一步,用手摸摸自己的肋骨,并不怎么痛,好像没有受伤。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池家升,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躲开第一刀可以说是运气,但连避三刀就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
其实池家升这次的经历也让他有了大大的长进,只是他自己并不觉得罢了。
首先,他没有直接冲出来救人,就是不想跟这个女子拉上直接关系,这才包了头脸,又妄称是劫财的,这样无论是人还是动机都足够让这姓马的想上一会儿了。
再说,叶子与太迟两人,只凭尸体上的伤痕就推测出了他的师门传承,更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根本就是闻所未闻。这才知道世上高手如云,人外有人这话绝不是空谈。
他这次出手连自己的武功都不敢显露,谁知道这个官差是个什么角色,是不是一动手就会被他看穿了?
还好他只会使剑,这折扇用起来本就不顺手,此时出招更是不知所云,他根本就不会打穴的手法,被他乱捅了几下也不会受伤。倒是让马官差一头雾水,更看不出这人的来历与目的了。
这姓马的也是能屈能伸,一看出池家升手底下不凡,肯定不是山林中劫道的——毕竟这么出众的打扮与这个职业也不匹配。
他倒转单刀,抱了抱拳,“并肩子是哪条线上的?合字上的朋友递个门坎,省得冲撞。”
眼见池家升不给官家面子,他马上转了江湖中的切口。
这一套称为“唇点”或是“春典”,是走江湖的怕走露口风的一套黑话。素来都有“宁赠一锭金,不增一句春”的说法。
池家升不是不想理他,是根本就听不懂。
他师父为人正派,自然不会教他这些。他艺成后心灰意冷地远走僻地,也没在江湖中行走过——也算有,别人也不会轻易教授。
马官差脸上变了颜色,心道:“这小子油盐不进,莫不是纯粹找晦气的?”
池家升一甩头,反正听不懂不如不理,把手一张,“钱!”
马官差冷笑一声,“红货揣着,不留万儿不盘道,只有片子咬,便是挂彩、碎了!”
池家升更是不明所以,脸上又现茫然之色,好在缠着布对方也看不到。
马官差见他又是不答,怒气更增,对他来说跟江湖中人好好说话已经是给脸了。哪里还跟他废话,提刀就剁。
池家升不敢掠其锋芒,折扇本就没什么用处,只是几根枯竹所制。连刀都不敢硬接,只怕连扇子带手都会被对方一刀砍断。
他又不是为了要跟马官差争个高下,只要找机会把女子救走便行。脚下走得歪七扭八,手里折扇胡戳乱点,偏偏马官差伤他不着,总在毫厘间被他闪了过去。
姓马的怒火越盛,掌中刀的声势就越是浩大,池家升又是防多攻少,被扇子戳中也没什么问题。这下全无顾忌,一把刀耍得虎虎生风。
要知道他毕竟是提刀养家的人,这可是平地扣饼的买卖,要不是手上有些功夫,谁敢端这个碗?
池家升单论武功自然胜他一筹,不过一个无意伤人,一个有心杀人,兵器上也有优劣,局势瞬间就逆转了。
池家升的感觉的确没有错,这姓马的刚刚就对女子有了杀意,只怕连那个女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马官差还在想要怎么布局,这边池家升就冲了出来,他心头一喜,借刀杀人之计了然于胸。只要杀了两人就说池家升劫财杀人,自己又杀贼立功就好。
他可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池家升,只道是个饿疯了的穷汉。一开始还觉得对方武功甚高,只怕自己不敌,没想到急拼之下居然占了上风。
这下哪能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刀法如风轮转。
只逼得池家升步步惊心,一开始还佯装掩饰自己的武功路数,现在不认真出手只怕就要被对方斩于刀下了。
奈何掌中折扇实在是不给力,完全没有任何帮助,但你说现在把扇子扔掉,他也做不到,怎么说拿着也比手长一截不是吗?
这一下两人都用出来真本事,池家升认真起来,马官差怎么会察觉不了?对方一开始东倒西歪地瞎打,现在招式间果然法度严谨,又怎么会是乡间野汉?
虽然看不出他的武功来历,马官差也是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会家子,你是专门出来找茬的?”
他这一推测池家升出手的目的,又让池家升心纠起来了,本来是想隐藏救人的意图,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先活下去再说。
池家升越打越是心焦,出手也就有了破绽,虽然在马官差身上也戳了好几下,但不痛不痒的反而让对方越打越是放心。
就听得“嗤”的一声裂帛声响,本就少了下摆的衣衫上又添新痕,一刀从胸口掠过,划出一道长长裂痕。要不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