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屋,萧忆寒觉得还真不算小,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那山洞里呆得久了,觉得屋里倒是十分的宽敞,虽说只有一间,但足够三四人一起住了。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每样家具都不大,但安排得都非常绝妙。无论是功能还是尺寸,都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屋中唯一一件石器,应该就是壁炉。不同的卵石搭砌在一起,用粘土固定。炉身贯通了一面墙壁,屋内可以靠它煮食取暖。烟囱部分在屋外,直径很大,侧面开口,可以直接把肉类挂在烟囱里进行熏烤,增加保质时间。也避免雨水直接灌进炉内。
萧忆寒身家富足,在不同的地方有几幢大宅,自然都修建得富丽堂皇,但也没见过这般精巧的设计,这小小的屋子里各个细小的环节都藏着惊喜,令人结舌。
他一脸的惊叹,在屋里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看看,如同乡下人进了集市一般。
小刀见他这个神情,很是得意,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满屋走,一脸的得色。
“这些都是你父亲一手一脚建起来的?”
小刀歪头想了想,自有记忆就是在这屋里长起来的,至于是不是父亲建的他也不知道,不过这深山老林中除了父亲又哪有旁人?
萧忆寒突然驻足,皱眉道:“你父亲有这般手艺,便是不做猎人,去做木匠也定会出人头地,奇怪奇怪!”
小刀不解地说:“那就是我爹不喜欢做木匠呗,有什么奇怪的?”
萧忆寒摇头说:“奇怪的是你爹有这般手艺怎么不传给你,还要去找那个谭木匠学?”
一路走来,小刀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萧忆寒了,谭木匠背着他说的话自然也说了,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小刀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楞住了,回想过往,父亲的确只教过他狩猎生存之道,但木器的活儿是从来都没有教过的。
萧忆寒见他一脸的苦恼,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于是走上前摸他头顶,“娃娃,莫要想了,怕是你年纪小,你父亲一时也教不了你那么多的东西罢了。”
他指了指破损的屋角,还能看到天日,笑着说:“萧伯伯虽然不懂木匠,但勉强让这个屋顶不漏雨还是可以的。”
小刀听他这么说,又忘了刚刚的苦恼,笑了起来。
这个破洞是谷上堕下枯树造成的,那树也不是很大,估计六七百斤,再加上是枯树,分量还要轻上一些。现一端压在屋顶上,一端斜斜地杵在屋边的地上,这样算起来还能减一半重量。
萧忆寒有心逗他开心,在屋里轻轻一跃,左掌从破洞穿出拍在树干上,也没听见什么响动,那棵树居然离了屋顶,直立了起来,又歪向另一边倒在屋边泥地里,这才发出巨响。
萧忆寒这一下看似轻飘飘,好似毫不费力,其实也是用尽他平生所学了。一来是为了让小刀开心,二来要试一下自己这身功夫还剩下几成。这一掌直拍得他胸口一阵气闷,没想到不过两三百斤的东西居然都这般吃力了。心里一阵难过,只是脸上没显露半点。
小刀更是看不出其中门道,拍手大声叫好,又蹦又跳。那晚掌毙凶狼他也只是听说,毕竟没有亲眼看到,现在可是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把一棵树直拍得换了一个方向。他哪见过这般大力之人,只看得眼睛都快跌出眼眶,把萧忆寒当作神仙一般看待了。
萧忆寒见他这般神情,自己心中的苦闷也稍稍化解。
这一天两人把小屋内外都收拾了一下,屋顶的破洞落下不少枯枝树叶,又进过雨水。屋外的杂草太多,一时也清理不及,只能慢慢再处理,先拣些要紧的事做了。
晚上在屋里生起火,把剩下的狼肉都吃了,之前熏制的没能完全做好,都挂在烟囱里继续处理。
两人去山下的溪里洗了澡,小刀把父亲的衣服给萧忆寒换上,倒是他自己没有换洗的衣衫,只能穿回那身破的。
又再小屋里呆了一天,小刀就准备回村了,这次出来已经比计划中多耽搁了六天,只怕是梅子已经等急了。
萧忆寒见他准备动身,心里居然也有了不舍的感觉,“小刀,其实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回去做甚?”
他说的自有道理,不管舅舅和舅娘有没有参与其中,那卢三要取他性命是可以确认的。反正舅舅家待他又不好,谭木匠那里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而小屋这边又有萧忆寒在,从各种角度来说,小刀都可以不用再回村里了,不如留在小屋里,每日里渔猎,岂不是快活?
小刀听他说,也有些心动,那些伪善的面孔确实令人生怖,不过他始终不相信舅舅一家也想置他于死地,“怎么说舅舅也收留了我,又怎么会让我去送死呢?”
“这应该都是卢三设的圈套,我怕他不只是想害我,可能还要害舅舅一家,我得回去提醒他们多加小心才行。”
萧忆寒见他执拗,又觉得讲情义不是件坏事,就松口不劝了,“小刀,你此去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我在这里等你一个月,如果你没回来,我……”
他本想说“我就杀光卢三那几个人”,里面自然包含了他的舅舅、舅娘和谭木匠在内,他性格本就孤僻,杀个把人原本不在乎,只是杀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