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忙又是一夜,快天亮时知道不会再有野兽侵袭,这才昏睡过去。心里一直惦记着熏烤的狼肉,睡不到一个时辰又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老人也起身了,正在给营火添柴。
小刀揉着眼睛问了声早,先去查看熏肉的情况,看成色还得等上一个时辰左右。两只狼腿昨夜就烤好了,拔起一只递给老人。
至于狼皮鞣制完后是用火烤干的,没有风干的效果好,之后肯定还会收缩,不过临时用一下也是可以了。
他把狼皮从木架上取下来,递给老人,“老爷爷,你衣衫破了,先披着这张狼皮吧,别受了风寒。”
那老人接过狼皮,双手摩挲。小刀手力本来就不够,手上有伤又不能太用力,可狼皮的背面也已经染上不少血红。鞣制时间仓促,也不是十分的软熟。
“这是你昨晚做的?”
小刀一边啃着狼腿一边点头,“我不会缝制,先用绳索绑在身上吧。”
老人看着他微笑点头,其实他内功深厚,早已经寒暑不侵,不然就凭他这身衣衫哪能撑得过数年的寒冬飞雪。也不推辞,把狼皮往背上一披,果然温暖无比。
“这些手艺也都是你爹教的罢?”老人边吃边问,想起小刀昨夜说的话多半也是出自他父亲之口,“你父亲在深山中隐居,但见识过人,可惜天妒英才,老夫无缘得见,不然还真想去拜访一下。”
小刀听他夸自己的父亲,更是高兴,呵呵笑出声来。猛然一拍大腿,大声道:“对啊!老爷爷,你不是说没地方可去吗?”
那老人一怔,又点点头。
小刀高兴地说:“不如你跟我回家吧!虽然房子破损了,还勉强能住,生活器具也备得齐全,现在空在那里没人住,我又不能经常回去,物件不用都坏得快些。”
在他的印象中,山里那座小屋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暖的地方。如果有得选择,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于是把小屋的各种好处都跟老人家说了,越说越是开心。
老人见他说得眉飞色舞,也有些被感染了。念及自己的确也无处可去,对于江湖又再无半点留恋了,能留在这深山之中,再也无明争暗斗,再也无尔虞我诈,每天伴着鸟兽林木何尝不是逍遥快乐。
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于是点头应允。
小刀大是高兴,差点起身翻了一个筋斗。这熏肉还得等些时候才好,两人也不急着离开,就围在火堆旁边吃狼腿,一边闲聊。
老人心道:“我承他救命,又对我关怀有加,总不能让他一直叫我‘爷爷’了。”他一是感恩小刀,二是敬重小刀的父亲,虽然年纪上确实可以做小刀爷爷了,但不想占他父亲的便宜,平白高了一辈。
“你以后莫要叫我老爷爷了,我与你父亲虽没见面,但敬重他的为人,可以兄弟相称。我姓萧,你往后叫我‘萧伯伯’就好。”
小刀可不知后面那么多的规矩,只是又听到他夸奖自己的父亲,心里高兴,至于怎么称呼他是不怎么在意的。
连连点头,“我叫小刀,你往后叫我‘小刀’就好。”
“‘小刀’?这名字倒也古怪。”那老人说。
乡下为了孩子好养活,都爱起贱名,五花八门叫什么的都有,叫“小刀”的还真没怎么听过。
“我爹说在林里,如果只能带一样东西在身边,那就带把‘小刀’,只要刀在,命就在了。”
老人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山里人几乎做所有东西都可以就地取材,生火、狩猎、捕鱼之类,各种工具都可以造得出来,的确就缺把铁器斩树、开路、切肉、防身。
这小小一个名字,也蕴含着山林里的智慧。
小刀这时才有了机会去问昨晚是怎么杀狼的,明明见他两手空空,居然可以在瞬间把两匹狼打得一死一伤,这也是他从来未见过的。他父亲虽然也擅于捕猎,却也从来不空着手与猎物相搏,见着狼群更是要避一避。
老人呵呵一笑,“我不过是往它侧肋击了一掌罢了。”
小刀更是惊诧,端起他的手来回看,“伯伯,你可真厉害,只是一掌便把狼的肋骨都打断了!”
老人面现苦笑,暗自摇头。他以双掌出名,掌力刚柔变化无双。最为让人害怕的就是被他一掌击在身上,体表无伤,骨骼不断,骨髓尽数坏死。中者骨内剧痛,继尔高烧不退,药石皆不可救,不出七日必死。
以致于江湖中人一听到“洗髓掌”,无不谈虎色变。
这时击在一只狼身上,居然把肋骨尽数打断了,听起来掌力惊人,实际上掌力是倒退了一层。这其中关节极难解释,也无从说起,只能暗自感叹。
其实他有心归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在此,自从失了一掌之后,武功上自然大打折扣,再加上三年洞窟里的生活,饮食受了很大的影响,体力不济,再难重回巅峰。
以他现在的情况再出江湖的话,可能只会平白送命。之前结过怨的人如过江之鲫,光说上门报仇的人,就足够他烦恼了。
小刀不知道其中道理,只是一个劲的夸奖。要是旁人这样说,他肯定会认为对方语含讥讽,自然会勃然大怒,一掌毙于掌下。
但跟小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