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扁平,长五尺,宽三寸,外表平平无奇,里面盛放的东西却叫秦九经大为吃惊。
“好马配金鞍,良人配宝刀。我自知冒犯秦公子在先,不求原谅,但请收下这份薄礼,若秦公子仍心存芥蒂,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包括终身大事。
自踏上修行之路,至少在达到无人之境以前,奕天玑不考虑谈婚论嫁,娶夫生子更不可能。
但事出有因,问题究竟怎样解决,全凭秦九经的意愿。
秦九经则缓了好半天,终于明白她为了什么而道歉,无非此前上下求索的举动称得上冒犯两个字。
秦九经摆了摆手,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放宽心。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用刀,这成色、做工很像大师级的东西,得不少钱吧。”
长刀通体乌黑,金丝花纹点缀,大气不落俗套。
奕天玑无意钱财,解释道:“用刀之人必爱刀如命,练刀同养刀无异,秦公子眉宇间的藏锋爽利和我见过的一个使刀的前辈如出一辙,因此两点断定秦公子身为斩妖人用的是刀。”
“真给我?”秦九经估摸这把兵器的价格起码四百两,按之前每月几百钱的薪俸,一辈子买不起。
“秦公子可以先试一试,看趁不趁手。”
这个世界的女人的心思其实很好猜,想知道她们的想法,秦九经只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摸索就够了。
反倒男人难以理解,他们的芳心大多细腻,如山路九曲十八弯的繁乱混杂,这也是秦九经大多时候不喜跟此方世界的男人待一起的缘故。
试试就试试,以免拂了别人的好意。
一番舞弄下来,气沉丹田,一招一式当倾尽所有方显威力,收放自如。
奕天玑见过了秦九经刚猛的刀法,砍、刮、扎、捋、劈、缠……刀路走势行云流水,又恍似带着秋风扫落叶的柔顺,稳重且老练,实用兼具观赏。
“秦公子的刀法堪称精妙。”奕天玑边鼓掌边说道,“前所未见的漂亮,真是令我大饱眼福。”
“主要是刀好。”
比不上范雁荷的那把,但以秦九经如今的实力使用大师级兵器完全足够。
“秦公子用着顺手,我就放心了。”
秦九经颔首道:“既然你非要送,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先说好,我根本没在意你亲我的那两下。”
“自然。公子豪爽是公子的事情,倘若秦公子哪天反悔了,随时找我,我愿对秦公子负责到底。”
刀,暂且收着,免得人家过意不去。
演示完了,该吃饭了。
升起了炊烟。
煮饭做菜难不倒秦九经,不如手到擒来的准确,各种菜系多多少少接触过一些,自驾游可不是白游的。
乡间清晨在微风中度过了,晨曦展露更多英姿,连带草枝上的露水一并收拾了,焕发娇艳的生机。
奕天玑放下了碗筷,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却回味无穷。
“公子厨艺和武艺一样的好,尽管我想这么说,公子不做大厨实在可惜。”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考虑。”
并非妄自菲薄,吃过秦九经饭的人无一不说好,开店掌勺是条可行的生计。
奕天玑看到秦九经收拾碗筷,忙道:“我来吧。”
“不用,哪有麻烦客人的道理。”
这里睡觉的地方跟灶屋仅仅一墙之隔,篱笆围起来的院墙大小刚刚好,角落还圈了鸡鸭的牲畜。
奕天玑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环抱双臂托起胸前巍峨,心底有很多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首先猎鹿院没了,原先在职供事的人全被遣散了,她们那群斩妖人或令寻生计,或干脆给人看家护院当打手。
看秦九经志不在餐食,那他想做些什么呢,在田间隐居不免埋没天资。
其次他尚且年轻着的,留在泰安县此等穷乡僻壤之地,一身修为实力很难成长。
“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你快要筑基了吧。”
修士之境界,分三大阶段,流传已久的说法。
下三境,锻体、筑基、凝元;上三境,结丹、元婴、神合;无上境,开元、聚鼎、玄渊。
现世最强者乃上清宗宗主,玄渊境修士,只手破碎山河万里,霸道强悍可见一斑。
上三境都太过遥远,一个锻体期囊括的十品境界便足以难倒修士界一多半的人。
多少有志之士奔着可以御器凌空的筑基期无惧艰辛,结果多数失败,只有少数成功。
由于难度太大,过来人遂有感而发——筑基乃修行始。
进阶的“惨烈”秦九经略有耳闻,表示不担心,顺遂天意,船到桥头自然直。
比早起的生理反应还要直。
“十品了,是快了。我学的野路子,比不过你们正统流派,筑基还没影子呢。”
寻常青年十九岁已经进行尝试过两次突破了,而十九岁的锻体期十品的确一般。
奕天玑不以为意,“我看的出来,公子属厚积薄发,无须太过在意境界,是金子总会发光。”
“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秦九经抬起头,略感可笑。
是日微风拂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