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把这个献给莫夫人,咱家里就没有贡品了,到时候万一还是治不好我爹的病……”
“能治好的,咱们已经给莫夫人献上两个大活人了,你爹就只是瘫痪而已,两个换半个,怎么想都够。”
脸色蜡黄,营养不良的小孩望着自己的母亲嘟囔一句:“那上次怎么才只治好一半。”
一张木床上,男人正吃力地直起身,两条腿毫无知觉地耷拉下去。
他感觉脸上很烫,自从摔断了这两条腿,家里的日子便一落千丈,自己也从顶梁柱变成了人见人嫌的废物。
他见到自己的孩子在一具尸体旁坐下,本想训斥一句,可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妻子。
坐在小木凳上扇的正起劲的女人忽然感觉眼前笔直的炊烟居然多了许多毛边。
她再看过去,便听到了一声宛若雷鸣的爆响!炊烟也开始发生大规模的形变,甚至有些居然不再向上升起。
“打雷了?”女人这才想起贾先生嘱托过的事情。
莫夫人尤其讨厌动静,一旦被她老人家听到,那可是会怪罪下来的。
男人也忍不住道:“先别扇了,贾先生说过,不能在雷雨天上供。”
女人摇了摇头道:“贾先生也说过仪式不能终止,否则咱们就白上供了。”
“二蛋,去看看外面还会不会打雷了!”
女人继续用骨扇扇着,试图将逸散的烟气重新送往天空,可以往百试百灵的法子现在却失去了作用,逸散的烟气不仅不向上升,上面的烟气反而倒灌回了房间。
女人扇的满头大汗,心中越来越急躁。
她见后面没有动静,生气的道:“二蛋!赶紧的别磨蹭!”
“娟儿!”男人发出一声透着惊恐的大喊。
“当家的?”
女人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呐喊,一时之间还以为丈夫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可等她扭过头才发现丈夫的脸上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惧。
男人伸出手指,指着地上那具诡异的尸体,道:“那废渣怎么了?那废渣要活过来了?”
女人这才回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对着自己。像吓傻了一样只见嘴动不见声来。
满屋的烟气像是找到了归宿,疯狂的挤进死去的尸体里。
这具尸体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细密的骨刺探出皮肤,身上多了一些扇形的鱼鳞。
木制的棺材很快容纳不下这具庞大的尸体。
它撑开棺材倒在地上,堵住了门口。越来越大的眼球撑破了眼皮,挤出了眼眶。
那双无神的双眼猛然跳动起来,随着最后一丝人类的特征消失在脸上,那具本该死去的人以一个恐怖的姿态再次回归人间。
“娟儿,带着儿子从窗户跑!”男人爬下床,两只手奋力的攀爬。
恐怖的畸变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咬向男孩。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撞开男孩,自己的腰被巨口几乎咬成两半!钻心的疼痛令男人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他奋力地抱向畸变体的头颅,丝毫不在意骨刺扎破血肉。
“娟儿,带着儿子跑!”男人的声调悲戚,似在哭泣,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上儿子直接从窗户翻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家男人!”
女人冲出大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另一只浑身沾满碎肉的怪物……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一刀站在屋顶,眼下的场景比之战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自己还有着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目标,恐怕自己早就跟着赵家人一起逃出县去了。
刚刚的女人短暂的吸引了谢一刀的注意,他内心中有过挣扎,或许从上方吸引一下畸变体的注意力她就可以逃。
可这些手上沾血的人,面对更加暴力的怪物却显得比普通人还要不堪。
谢一刀咽了口唾沫,脚下一用力便离开了原地。
那畸变体张开血盆大口活吞了女人的孩子,女人没跑,想伸手去拽那两条乱蹬的小腿。
可很快这畸变体便吞下了小孩,又开始和另一只赶来的畸变体活吃起女人,两个畸变体一人拽着一头,生生将女人拽成两半,脊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惨烈的嚎叫让习惯杀戮的谢一刀都头皮发麻。不扭头去看,还以为是只猪牛马之类的畜牲。
谢一刀甚至觉得这一幕会成为自己此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他不敢懈怠,刚刚安静的安成县在经历了一次爆炸过后直接炸开了锅,随着谢一刀往安成县深处走去,脚下的人间惨剧便越来越多。
安成县的居民即便能平安从家中逃出来,也会被在街上游荡的畸变体活活吞吃。少有的聪明人爬上了屋顶,可那些畸变体并不是不擅长跳,只是不会像谢一刀一样运用轻功,在墙与墙之间腾挪。
服药过度的后果显现出来,谢一刀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身处炼狱。
他咬破舌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如今情景已经不是人力能够改变,自己如果掉下去被畸变体缠住,也肯定会落得和那些被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