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动静了?我爷把那小子杀了吗?”
“嘘,别说话,被你爷听到了,我们也得遭殃。”
沐村长小心地扶起白朔,她的脑门上有些血迹,沐村长解开纱布本想擦拭一番,却惊愕地发现她的身上长满了细密的鳞片。
这些鳞片有些像鱼鳞,每一片鳞片都是标准的扇形。
鳞片几乎覆盖全身,连耳朵都长满了细小的鳞片。真是见鬼,明明之前她身上无比洁白,光泽的皮肤上别说鳞片了,连汗毛孔都看不着。
沐村长凑近闻了闻,发现这些难闻的腥味果然是从这些闪烁着异样光泽的鳞片上传来的。
平日里没有定论,现在见了实物,沐村长猛然发觉这些腥味根本就是掺杂了一些其它味道的鱼腥味。
下意识地,沐村长看向了地上的那堆肉块。
之前被小白切成碎块的畸变体,还能够依稀从中辨认出一些其它动物的特征,比如站立姿势像极了黑猩猩,脊背上的背刺根本就是鱼的背鳍。
之前那只在树林中看到的四脚大嘴畸变体,现在回想起来,可不就是一只长着巨嘴,四脚行走的大鱼吗?
从之前里屋那两人的对话来看,或许莫夫人能够把这些畸变体再变回人类。
那也就是说白朔十有八九是一个从烟州或是貉神森一路逃来的畸变体?难怪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能力破青石。原来纱布包裹状态下的她是一个畸变体。
一个疑问在心中浮现,畸变体保持理智可以暂且认定是时间问题,可如果说白朔是畸变体,那她是怎么变回人类,又是为何变回畸变体的?而且畸变体有那种调动灵气的能力?
“血腥味这么浓,那人一定是死透了,等了这么久,我爷应该恢复神智了。”
“别着急,你忘了上次你爷暴走后杀人的情况了?下一次恢复神智的时间会更长,再等一会儿。”
如果说现在弄死白朔,再把里面的家伙都弄死,就没人知道是我弄死了白朔。
这么一颗定时炸弹,不能继续让她待下去了。沐村长看了看里屋,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之前消失了一面墙壁的浴堂。
万一白朔暴走,谁能拦得住她?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无法抑制,手中的佩剑横在白朔的脖子上。沐村长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威胁到了自己,杀个人对自己来说完全算不上事。
自己的仁慈只建立在自身没有受到威胁的前提下。
沐村长深知自己顾虑的只有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对将来又有什么影响。
想到柳青的爷爷奶奶能够保持理智并且能够凭借自身力量保护家人,那说不准白朔也可以做到……但柳青言语中对他爷爷的恐惧可不比自己少。
显然他爷爷能锤死别人也能锤死他。那么自己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现在的沐村长只需要微微用力即可。
“你赞成我这么做吗?”
沐村长对着小白自言自语道。
但这句话好像被白朔听到了,见到她眉毛一颤,沐村长下意识的收起了剑。
醒来的白朔见到自己被沐村长抱在怀里,掩盖鳞片的纱布又被解开,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一行清泪从眼角溢出。
“你怎么又……”
她刚要说些什么便被沐村长捂住了嘴。
“你慢慢退出去,这里还有一个畸变体!”
沐村长让开身体,白朔的瞳孔一缩,显然她也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大滩碎肉,那行清泪流的更欢了。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白朔终于想起了自己遭遇了什么。
“别说出去,求你了。”
沐村长内心闪过一丝愧疚,他眼睛里的是一个平日里靠冰冷来伪装自己,不让他人靠近的弱小女孩。而不是一个外貌丑陋的畸变体。
即使生命面临威胁,她似乎也更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看法。沐村长连忙点头答应。
没等沐村长喘息多久,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半个白花花的脑袋鬼鬼祟祟的伸了出来。
萦绕着红色气息的地道里,柳大志睁着昏花的老眼,在烛火的映照下艰难地搜寻着,全然不知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爹,看到那小子的尸体了吗?”
“没看到。”
“那我爷呢?他去哪儿了?别是把那小子吃了吧?上次就这么干了,那情景……真埋汰。”
“再埋汰也是你爷,再说要不是为了你”柳大志继续看着,忽然他在墙角看到了一堆方正的肉块。
那小子被撕成碎片了?可这个小山般的量……
柳大志忽然心头一颤,他看到了半颗熟悉的脑袋……
“爹?”
柳大志伸出脑袋,努力的辨认着,他多么想是自己老眼昏花,是自己看错了,可那颗脑袋他看了六十年,又怎么会认错。
“爹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沐村长听到老汉悲痛的哭喊,内心中的谴责声越来越大。
今世也没人教他祸害他人,上一辈子所有人都在教他无私奉献,尊老爱幼。
“可是,凭什么我们就得像马一样给你们骑,像猪一样给你们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