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随着厉江娥一声惊叫,北堂隐和褚锦玥都向万惠心跑去。
褚锦玥冲外面喊着:“叫太医!”
北堂隐将万惠心扶起,万惠心的额头流着血,褚锦玥拿手帕给她捂住了。
万惠心仰望着北堂隐,嘴唇颤抖,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未等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北堂隐眼中的怒气正在逐渐消散,震惊和不安开始浮现,他焦急地摇晃着万惠心,“惠心你醒醒,惠心!”
褚锦玥面无表情地按住了北堂隐的手,“你别摇她了,没死也让你摇死了,快把她放平。”
“你说什么?”北堂隐一脸茫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褚锦玥托着万惠心将她放了下来,叹口气说:“还有心跳呢,没死,晕了。哪有人走这两步就撞死了的。”
北堂隐原本被怒气逼红的脸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但是眼中的疑惑更加明显,他颤声问:“你,你什么知道?”
褚锦玥淡淡地说:“我撞过。”
三日后,尚宫局把厉江娥滑胎之事整理了卷宗。万惠心因谋害嫔妃被贬为庶人,禁在了春和宫。北堂隐为弥补厉江娥失子给她晋了妃位,还住在倾云宫。
褚锦玥在倾云宫的正殿上座,裹紧了衣服,身体还冻得微微发抖,声音也有些颤,“妹妹如今是厉妃了,怎么还不把宫里烧得暖和一些。”
厉江娥低着头为褚锦玥奉了茶,越发恭敬,“早知娘娘来,臣妾肯定早早地把宫里烧暖和了。”
而后她忽然感觉这话说得不对,连忙纠正,“哎呀您瞧臣妾说的什么话,早知道臣妾就应该直接去栖梧宫,哪里能让娘娘跑一趟。”
褚锦玥微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热茶捂着手,“这几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你又受了大苦,本宫也从没来过倾云宫,就想着走走来看看你。也怪本宫没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就直接来了。”
厉江娥连忙摆手,“娘娘说的哪里话,本就应该是臣妾去拜谢娘娘。娘娘不怪臣妾当时,”她有些紧张和愧疚,又从椅子上起身跪了下来,泪眼朦胧,“臣妾当时,臣妾愧对娘娘!”
褚锦玥见状把茶杯又放回了桌上,起身将厉江娥扶了起来,满面愁容,她盯着厉江娥看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本宫若是早知道,绝不会让你过得那么辛苦。如今万惠心已经被禁在了春和宫,后宫都姐妹们也可安心度日了。那件事,陛下与本宫,念着你没了孩子,都可以宽恕的,你也别放在心上。刀架在脖子上有任何生机都该抓住。本宫可以理解。只要你以后本本分分的就好,千万不可走上歪路。”
厉江娥向褚锦玥拜了礼,恭敬地说:“谨遵娘娘教诲。”然后将褚锦玥扶着坐下,“只是臣妾有一事不解,万惠心那样陷害您,您为何还要陛下留她一命?”
褚锦玥说:“陛下曾对她有情,她若死了,那她在陛下心中就会永远刻下印记。经年累月之后,世人会忘记她的恶,没人会仔细追究当年的真相。人们只会记得曾经有个美人儿红颜薄命。万惠心也会在陛下心中越来越完美。”
褚锦玥看着厉江娥,语重心长地说:“死人才是那个无法超越的存在。所以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该由她自己决定。”
厉江娥心下一动,面色有些恐慌,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褚锦玥说:“瀛国的律法不是摆设,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包括她自己。”
春和宫已经空了,宫人被审查之后,无罪的都被遣散分配到别的宫去当差,有些罪过的被派去了掖庭。万惠心的贴身宫女玲雨还被关在牢里。
万惠心已经被太医救了过来,脑袋上缠着纱布呆靠在床上,身边只有两个陌生的小宫女伺候。
其中一个宫女端了饭食过来,一碗米饭和一盘青菜,放到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蝴蝶兰已经谢了,那小宫女放下饭就把那盆蝴蝶兰端了起来准备扔掉。
而后对万惠心说:“娘娘起来吃饭吧。”
万惠心扫了一眼,脸都青了,她平时一顿饭十七八个菜,现在竟然给她吃青菜米饭。
就要发怒,却听另一个宫女对刚才那个小宫女说:“叫什么娘娘,她都不是贵妃了。”
“那我们应该叫什么?”
“嗯……叫‘哎’吧。”
万惠心并不知道自己被降了位分成为一个普通人,她拍了一下床试图引起那二人的注意,但她头脑昏沉,拍了一下床让她整个人又震了一会。
之后又以贵妃娘娘的姿态,趾高气昂地说:“你们俩说什么呢!本宫怎么不是贵妃了!区区两个小宫女敢妄议贵妃,你们说不想活了吗!”
万惠心一手扶着头,一手指着那两个小宫女,“哦本宫知道了,你们眼看着本宫失了宠,就来这落井下石。可本宫还活着,就说明陛下心里还是有本宫的,本宫告诉你们,等本宫东山再起那日定要把你们全都扒皮抽骨!”
“贵妃娘娘好大的口气!”褚锦玥推开门走了进来,花朝与高二蒙留在了外面,那两个小宫女见褚锦玥来了也退了出去,并且长眼地关上了门。
万惠心瞟了一眼褚锦玥,眼中既没有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