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马上下跪叩拜,惊恐地说:“陛下,药的确是太医院带的,但那都是给马场那些公子们磕碰摔倒准备的!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厉嫔娘娘服用了!陛下明鉴啊!”
这时万惠心激愤道:“难不成是厉嫔自己服用的?她自己身子如何她会不知道?就算她确实不知自己有孕,但药是能随随便便就喝吗?”
刘太医直下冷汗,说:“这,微臣也不知啊!厉嫔娘娘这两月都没宣过太医。哦对了,”刘太医直起身子,忽然想到些什么,“厉嫔娘娘上个月来拿药,说是为皇后娘娘拿的,但也都是补气血的,而非活血通气的药!”
万惠心马上说:“那就是皇后娘娘最可能知道实情了。厉嫔这些时日可是经常往栖梧宫跑。”
万惠心瞟着褚锦玥,“娘娘可知厉嫔已经怀有身孕啊?”她明知故问。
褚锦玥面不改色,沉静地说:“厉嫔这两个月确实总来栖梧宫,陛下也知道的。臣妾一直病着,都是厉嫔来照顾,都是臣妾疏忽,没注意过厉嫔的身体。”
北堂隐眼神阴郁,虽然他的目光还在厉江娥身上,但话是对褚锦玥说的,“没人怪你。”
褚锦玥转过头,注视着万惠心,“况且刘太医都说了厉嫔没去请过脉,本宫又不是太医,万贵妃问本宫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惠心与褚锦玥四目相对,说:“臣妾只是关切一问,娘娘这么严肃做什么?”
“行了。”北堂隐坐在厉江娥床边越听越烦,话语中带着暴躁,“皇后一直病着,有什么心力看厉嫔有没有身孕,太医尚且不能光凭看就下定论,难道皇后就能?你们能?”
万惠心刚要张口反驳就憋回去了,她往后退了两小步不再看他们。北堂隐一直在为褚锦玥说话,实在令她憎恶。
魏栩笙低头说,“这,厉嫔从未提起,太医不知,臣妾们自然也不知。至于那碗药……”魏栩笙思考了一会儿,“今日马场上确实摆了补给亭子,也有公子们前去,不知太医是否见过厉嫔去?”
刘太医说:“这,陛下,今日来的大多都是公子,偶尔也有些小姐来,但微臣敢保证厉嫔娘娘从没来过!”
北堂隐攥着拳头拍了一下大腿,很是恼怒,厉声说,“马场这么多人,谁拿了谁没拿,或者拿了带走的,挨个去查!朕就不信查不出来这碗药到底是怎么进厉嫔肚子的!”
众人齐刷刷跪了下来,纷纷说:“陛下息怒!”
北堂隐坐在床边守着厉江娥,她还在昏迷,表情痛苦不堪。看似是受了莫大惊吓。北堂隐虽对厉江娥没有感情,但她失了孩子,他也十分痛心。
北堂隐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既然明面上无人知道厉江娥怀有身孕,那暗中人是如何在一众妃嫔中精准地怀疑到厉江娥身上,并为她灌下滑胎药的。
就算按他的起居推演,那也该怀疑到褚锦玥身上,而不是厉江娥。
北堂隐想到这里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猛然抬头望着褚锦玥,疾声说:“那活血的汤药你喝过没有?”
褚锦玥一愣,她不知道北堂隐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既冷又凌厉,直插人心,把她看得浑身发紧喉咙发酸。
那些药虽说是她暗示太医院带的。但她也只是为促成此事搭了台子,备了条件,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吩咐人去做什么。她完全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与此事无关。
褚锦玥没有移开眼,实话实说道:“臣妾喝过。”
北堂隐瞪大眼睛,“这药是你的?你喝那做什么?”
“是姚太医给臣妾开的调理身体的汤药,臣妾月事不准,体有淤堵,这个月已经喝了几日了。”
“这怎么是皇后娘娘的药?”万惠心在后面轻声问。
褚锦玥瞪了万惠心一眼,万惠心这是明摆着要把火往她身上引,如此下去北堂隐定会起疑,就算事情与她无关她也说不清楚了。
“陛下,臣妾的汤药都是姚太医照看的,今日太医院所带之药,并不是臣妾吃的那副。”
北堂隐叹了口气,拍了拍褚锦玥的手,“好了,你也别着急,现在说什么都是瞎猜。等厉嫔醒了,一切自然水落石出。行了都别跪着了,别围着这了。”
众人听命起了身,褚锦玥说:“陛下去隔壁歇一歇吧,臣妾在这照顾。”
“嗯。”
帐外起了风,天气又冷了下来。乌云遮住了半个月亮,马场漆黑一片。
官家夫人与小姐各自回了营帐,帐外皆有侍卫把守。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魏栩宴正在安排人排查,但是这些小姑娘们大都围着郭金城待了一下午,也对厉江娥并不是很熟悉,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即使见到了也根本不敢认。
厉江娥滑胎之事来得太突然,众人虽担忧,但事不关己也只是唏嘘。
最后呈上来的线索乱七八糟,梳理之后也根本没几条有用的消息。
魏栩宴将情况报了北堂隐,北堂隐已经在另一个营帐了,他坐在堂上半合着双眸,长叹一声说:“叫他们再仔细想想,别漏掉什么。”
这时万惠心轻手轻脚端了一些饭菜过来,她看出北堂隐十分担忧,但事到如今也无计可施,只能等厉江娥醒。
万惠心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