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玥没理他,把手藏在了桌子底下。
北堂隐自然不懂这其中的奥秘,那不过是个仿照着原来可以发出清脆铃声的手镯打造的一个念想而已。
她嘟囔道:“自欺欺人罢了。”
“什么?”北堂隐没听清,但是他很在意褚锦玥身上没戴什么他送的东西,继续说:“皇后不如把之前朕送你的那只镯子带上,更保平安。”
褚锦玥闻言哈哈一笑,左脸酒窝深陷,浸着岁月静好,“这么说来,真正能保平安的该是陛下,可臣妾怎么能把陛下戴在身上?”
北堂隐目光如炬,连带声音都有些侵略性,他压着嗓子说:“可朕想时时刻刻都把你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叮铃——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褚锦玥缓缓开口,呆看着北堂隐,左手紧捂着右手的花囊,心脏砰砰直跳。
“嗯?什么声音,朕没听见什么。”北堂隐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虽说天气回暖,但此时的夜晚并无虫鸣。屋内除了他二人也没有什么能发出声响的东西。
北堂隐吃了几口饭后放下了筷子,“明日你随朕去长乐宫吧。有你在母后答应的也很容易一些。”
褚锦玥入了神,没有听见北堂隐在说什么。她回想起上次好像也幻听过一次,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
但这明明就是个假铃铛,应该不会响才对。她试探着摇了摇藏在桌底下的手,不响,没声。看来这次又是她听错了!
褚锦玥不明所以,眼中满是疑惑,自嘲似的扯了嘴角:是它坏了还是我的耳朵坏了。不对它本来就是坏的。
“玥儿?”北堂隐看她没有反应就叫了她一声。
“啊?”褚锦玥被吓了一跳,茫然道,“你说什么?”
北堂隐叹了口气,手指点了她的额头说:“吃饱了就开始发呆,朕叫你明天陪朕去长乐宫。”
褚锦玥缩起身子,太后因为她在朝会上那些不要命的发言还在恼着。
一直说让她这段时间少去出风头,可她现在又不听话让北堂隐办宴会。
太后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她可不想再去太后面前晃悠了,就算看见钟筠茹她都躲着走。
褚锦玥心虚地笑了一声,“陛下若是去请旨,您去完全够了,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能过了病气给太后。”
北堂隐若有所思地看着褚锦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怎么对着太后也这么胆小了。
这真与那个在朝堂上慷慨陈词的褚锦玥是一个人吗。难道她不怕死却怕挨骂?
罢了不愿意去就不去吧,北堂隐也不再强求,淡淡地说:“好,朕自己去长乐宫就好。”
褚锦玥小鸡啄米地点头,一国之君果然上道,看破不说破非常棒。
“朕送你的镯子呢?”北堂隐冷不丁问了一句。他还是十分介意褚锦玥身上没戴点他送的东西。
主意是北堂隐觉得他送褚锦玥的金石玉器大部分都被她赏给他人了,若是她一直没戴他送的羊脂镯子,难保不会也被她随手赏下去了。
褚锦玥瞪大眼睛,镯子?送了那么多镯子他是问的哪个?翡翠?玛瑙?白玉?她也不记得了啊那都是花朝盘点的。
褚锦玥以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陛下问的是哪只?”
北堂隐眉头微蹙,不情不愿地说:“羊脂玉那只。”
“啊!那只臣妾收起来了。”她确实收起来了,因为褚锦玥早早地做过功课,那只镯子非常贵,非常贵。
北堂隐松了口气,看来没被她赏出去。问道:“收起来做什么,为何不戴?”
褚锦玥恭敬地说:“陛下送的东西臣妾自然要好好收着,免得磕了碰了。”因为它太贵了,我害怕摔了。
“哦?”北堂隐挑了挑眉。羊脂白玉手镯宫里虽说有不少,但与他的扳指出自同一块玉石的仅有那一只,怕摔收起来也无可厚非。
时间悄无声息,屋内的烛火又灭了几支,光线昏暗,北堂隐也有些困倦,他淡淡地问:“你今晚住哪?”
褚锦玥不假思索,“回宫啊,还能住哪?”
但她又反应了一下,不对,不能这么说。虽然她着实想自己回去占张大床睡懒觉,但这关系刚缓和还是别太放肆。
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陛下政务繁忙,臣妾实在不敢叨扰。既然都吃饱了,事情也有办法解决了,那臣妾就回去了。”起身就要走。
北堂隐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脸色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拽着褚锦玥的胳膊把她牢牢摁在了凳子上,目光中显出一股恼意。
明明前几日还说喜欢自己,现在就要逃跑。怎么他的皇后这么善变。
褚锦玥压下眉头,神情哀怨,委屈地说:“陛下的致和殿可是从来不让妃嫔留宿的。”
北堂隐看她这副样子明显是演的,但他隐隐觉得如果顺着她的意思陪她继续演的话,她今晚可真要回宫了。
北堂隐松开了手臂,转而将她的手捧在手心,面无表情地说:“可你不是妃嫔,你是朕的皇后。”
褚锦玥一愣,他是怎么顶着这张俊美冷脸说出这么有温度的话的。
“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