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魏栩宴一声清朗的嗓音响彻太极殿。
各邦使者纷纷停下交谈,回身来看。
离得很远的北堂隐和董壹州也往这边投来了目光。
殿上人声息了一瞬,但马上又重新响起。谁也没有太过在意。
魏栩宴东挪西蹭穿过人群。
北堂沛和许详礼硬着头皮跟了过来,许详礼轻声问:“为何要叫这么大声?”
北堂沛故作镇静,极力掩饰尴尬,发誓回去打魏栩宴一顿。
不料魏栩宴轻声回答:“光明正大。”
转眼三人到了褚锦玥身边,袁浩退后绕到褚锦玥身侧,为那三人让出空位。
魏栩宴三人行了礼,“皇后娘娘安好。”
褚锦玥礼貌回道:“小王爷安好,宁亲王安好,嗯……”
许详礼恭敬拜礼,头也不敢抬,声音有些许颤抖,“微臣鸿胪寺许详礼,见过皇后娘娘。”
褚锦玥翻阅过许多遍朝臣名册,这位鸿胪寺卿的夫人是柱国将军家的女儿,先皇时封了德英郡主,脾气十分暴躁。
许详礼深受其害,时间长了似有些恐惧贵眷。
“原来是许大人,久仰。”褚锦玥温厚地说。
许详礼一怔:久,久仰?哎呦皇后娘娘何时认识我了,坏咯,没跟贵人搭过话,要说什么啊!
北堂沛见许详礼迟迟没反应,扒拉了他一下。
许详礼身体一震,赶忙说:“不敢不敢,皇后,皇后娘娘安好。”
褚锦玥一笑,说:“久闻许大人巧舌辩八方,如今见了本宫怎么有些捉襟见肘了。”
许详礼还弓着身子,头也不敢抬,他实在害怕。
这位皇后娘娘可是瀛国除了太后之外尊贵的女子,他哪里应付得来。这魏栩宴可把他害惨了。
魏栩宴看笑话不嫌事大,说:“皇后娘娘,刚才许大人是想来与您聊聊他在外邦的见闻,臣这才叫您的。”
许详礼:您快闭嘴吧,谁来救救我!
褚锦玥与魏栩宴对视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许详礼,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双手一伸,并未触碰到许详礼,温和地说:“许大人不必惊慌,魏小王爷惯爱打趣。许大人游走四方,定是见了不少新鲜事,本宫确实爱听那些奇异怪谈,许大人倒是可与本宫聊一聊。”
许详礼闻言马上起了身,眼中又闪出明亮光彩,开口就要滔滔不绝,
但他转念一想,在大朝会上说人家的见闻实在不合适。
道:“今日朝会,各邦来贺,陛下与娘娘事多如牛毛,微臣这点见闻皆是茶余饭后的小打小闹,待娘娘得了空,微臣定为陛下和娘娘挨个解说。”
褚锦玥想着来日方长,说:“朝会事关重大,二位王爷和许大人若有事便先去忙吧,本宫去歇一歇。”
北堂沛已将游记送出,这场合也不好说什么。许详礼只想快走。二人便离开了。拉兰也随之离去。
魏栩宴等了一会儿,低声说:“时局敏感,唯恐朝中有人生事,我已联络一些旧部,娘娘也早做打算,见机行事。”
褚锦玥面不改色,同样低声说:“本宫能够到的旧人太少,近日冲着策儿来向本宫投诚的也有。若真有人生事,就看那帮人的表现吧。”
她在人群中寻觅,目光在一点停住,“不过本宫可不能再晾着陛下了。”
褚锦玥打算先去偏殿拜见太后,出来后再去找北堂隐。
她行至走廊正见一个身着深绯色官服,个头不高但身姿挺拔的官员低头从偏殿走出来。
褚锦玥是从殿后绕过来的,那人出来后直接下了台阶,因而没看见她。
褚锦玥觉得奇怪,太后向来不过问前朝之事,怎么会有官员来偏殿,问道:“二蒙,那位大人是谁?”
高二蒙扯着脖子也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那人走得极快,转眼就不见了。
高二蒙汗颜道:“主子,奴才眼拙,不认得。”
这时袁浩缓缓开了口:“娘娘,那位好像是刑部侍郎,应该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
“姜辅明。”褚锦玥望着阶下说。
“是这个名字,看着背影像。”袁浩说。
褚锦玥不免有些伤情,人人皆有本家,可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之人便只有北堂策了。
她也着实想好好把这个孩子养大,就算以后一定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也要给孩子开出一条康庄大道。
褚锦玥拐进了偏殿,进门便闻见一股淡香,呼吸之间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太后一身金色华服,头戴珠翠金簪,耳垂各缀着两颗圆润东珠,一派雍容华贵,正靠在椅子上跟姚姑姑说着什么,似乎有些焦急。
褚锦玥轻唤道:“母后。”
太后应声转头,马上换了神态,慈祥地说:“玥儿来了,这些时日没见你,哀家看着你又憔悴了些。”
褚锦玥自知身子虚,别人说什么叫她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她只觉得客套,也只在再礼貌地回过去另一些客套话。
可是太后不一样,太后每次见她都能一眼看出她胖了瘦了、是悲是喜,也着实给了她母亲般的关爱。
如今褚锦玥像是个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