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玥洗漱完已经子时,她奔波了一日,现在正闭眼靠在床边思考着什么:
魏栩笙回了玉芙宫,万惠心又在宫外找了“神医”为她调理身体。
喝醉的北堂隐大概率会被厉江娥扶去倾云宫。
画梦当日探了厉江娥的脉象,确实有受孕迹象。
若厉江娥早已有孕之事被捅出来,宫里定会彻查。
万开疆把她当做棋子送进皇宫,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偏要自掘坟墓。
就算事情败露,他也定然不认账,而且解决这件事有个非常简单的办法:杀掉厉江娥。
现今厉江娥还活着,一是她也料到了此事一旦说出口便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没告诉万开疆;
二是万开疆已经知晓,要利用这个孩子做些什么,所以现在要为这个孩子找个名正言顺的出处。
这个曾经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厉江娥如今成了悬于众人头上的一把利剑,就看谁能握住那剑柄了。
一刻后,褚锦玥才等到花朝和画梦从玉芙宫回来。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有些疲惫,“怎么这么晚?”
花朝说:“刘妃娘娘胆子小,不敢一人留在宫里,非等魏嫔娘娘回来才放我们离开。”
画梦这时凑过来说:“可是奴婢瞧着魏嫔娘娘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褚锦玥闭上了眼睛,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被子,问道:“陛下今晚去了哪?”
二人没有立刻回答,互相看了一眼,面上有些担忧和不解。
花朝说:“回娘娘,确实去了倾云宫。”
褚锦玥此时的目光有些空洞,不知她是太困还是在思考事情,完全看不出爱人被抢走的焦急与失落。
她慢声慢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个厉嫔还是自己争气,知道为自己找出路。”
画梦小心翼翼地问:“娘娘真的不担心吗?”
褚锦玥这时钻进了被子,十分困倦地说:“醉成那个样子,还能干什么?”
花朝与画梦两个小姑娘不明白,呆站在褚锦玥床边良久,但看褚锦玥似乎真的不担心,她们就把窗帘放了下来。
“画梦,春和宫的花可有好好浇水?”褚锦玥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画梦蹲在她的床边,小声说:“那水是好水,宫里人都可仔细了,娘娘放心。”
翌日清晨,褚锦玥又病了,她这身子实在虚弱,着了凉受了累便起不来床。
褚锦玥神情恹恹,面色苍白,靠在床边说:“花朝,去给各宫知会一声,本宫今日不见客。”
她眼皮抬不起来,闷咳了两声继续说:“谁来也不见,让她们去闹吧。”说完又躺回去睡了。
画梦都要住在药坊了,那药气不光画梦身上有,几乎整个栖梧宫的人都有。
姚太医忙里忙外,今日配这个药明日换那个药,褚锦玥总是吃两天就不管用了,弄得姚太医也十分苦恼。
倾云宫内
北堂隐头脑发昏,嘴里发苦,胃还阵阵抽搐,宿醉的感觉实在难受。
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睁开眼,旁边的人竟是厉江娥。
他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吓得从床榻上弹下来,惊恐地问道:“怎么是你?!”他明明感觉自己是回的致和殿。
厉江娥睁开朦胧的双眼,坐起身战战兢兢地回答说:“陛下,一直是臣妾。”
北堂隐慌忙穿上衣服,指指厉江娥又指指自己,“你,朕,嗯?”
厉江娥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不安地喘着气,紧紧攥着被子。
北堂隐头疼得要炸开了,他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故作镇静地说:“你,你好好休息,朕去早朝。”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
北堂隐在倾云宫留宿的消息已经传遍。
各宫都在议论这厉江娥是恩将仇报,从前得了皇后的照顾,如今竟然趁着皇后生病将陛下笼络到自己宫里去了。
万惠心一得到消息就剑拔弩张地冲向了倾云宫,妙杉见来者不善,想去拦住她,却被玲雨一把抱住。
万惠心一脚踹开了倾云殿的殿门,冲着正在梳妆的厉江娥就是一巴掌。
厉江娥被她扇倒在地,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迹。
万惠心未等厉江娥解释,揪起她的衣领大喊道:“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爬上龙床了!”
厉江娥泪眼婆娑,委屈道:“娘娘,不是嫔妾,是,是陛下昨夜认错了人!”
厉江娥跪在地上害怕地冲万惠心磕头,哭喊着,
“贵妃娘娘,给嫔妾一万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啊,陛下他喝醉了将嫔妾……”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错认成了皇后……是真的娘娘,嫔妾没有说慌!”
万惠心眼中是难以遏制的怒火,她呵斥道:“胡说,皇后昨日就在长乐宫,陛下如何会错认!”
“贵妃娘娘,皇后身子差所以提前离席了,那时陛下和王爷还在对饮,您也回宫了……嫔妾也没有办法啊娘娘!”
万惠心知道厉江娥素来听话,倒是北堂隐近日对褚锦玥确实不一般,不光忘了她那谋逆的家族,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不少。
不,那岂止是态度转变,北堂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