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玥回来了,发现花朝与画梦紧紧握着她,而她掌心全是冷汗。
马车外的刘公公焦急地说,“娘娘您没事吧,哎呦娘娘受惊了,
方才有个不长眼的醉汉惊了马,怎么打都不走,现在已经关刑狱去了。”
刘公公发牢骚道:“这个万大将军平日里也不知怎么训的兵,这点事都干不好,
竟让一醉汉惊了娘娘,奴才一定跟陛下好好说说。”
褚锦玥擦去了掌心的汗,整理了一下头饰和衣服,没有继续深想方才的情景,
拉开马车窗户对刘公公说:“本宫无碍,今日宁亲王归国,莫要让这等小事打扰大家欢聚。”
褚锦玥眼中出现厉色,冷言道:“刘公公,可那醉汉毕竟惊到了皇家马车,这里是官道,醉汉是如何进来的?
该是谁的责便去问谁,陛下日理万机,如何还要管别人醉不醉酒,走哪条路?”
刘公公了然,恭敬地说:“娘娘说的是。”
高二蒙与身着铠甲的近卫袁浩已在门口候着,
见褚锦玥的马车归来,高二蒙马上拿着车凳迎了上去。
“主子可回来了,陛下和宁亲王早早到了,为免太后久等,故而先行了,请娘娘莫怪。”
褚锦玥下了马车,说:“没事,咱们也快走吧,当然不能让母后久等。”
说着走进了宫城。
接风宴设在了太后的长乐宫,殿内燃了九百根蜡烛,远远望去明亮如白昼。
宫人们端着酒水、提着食盒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北堂沛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了他之前很喜欢的银褐色常服就赶忙去拜见。
只见北堂沛双目通红,进门便给太后磕了个头,颤抖地说:“母后,儿臣不孝,回来迟了!”
太后颤巍巍地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个五年未见的儿子,满眼心疼,她甚至没想到这个儿子还能回来,“这是沛儿,快,快起来。”
太后一手握着他的手臂,一手抚摸着他略显粗糙的脸庞,继续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后领着北堂沛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眼泪不自觉流落,
“你说你啊,十几岁就离了国,身边也没个贴心人照顾,这些年你几个月才来一回信,哀家只能日日盼着你平安,如今终于回来了,哀家这悬着的心也可放心了。”
这番话让堂上之人动容不已,皆掩面啜泣。
姚姑姑说:“是啊王爷,太后可是日日为您祈福呢。”
北堂沛心下一惊,眼中尽是慌乱,连忙说:“儿臣不孝,让母后日日挂心,儿臣以后定当在膝前尽孝。”
太后一拍手,泪眼汪汪地看着北堂沛,“这么说,沛儿以后不走了?”
“儿臣不走了。”北堂沛缓缓地说。
“哎呀,好!好好!来坐这,到哀家身边来。这原是玥儿的位置,一会儿让她挨着隐儿坐。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高兴地说。
北堂沛连忙摆手,“母后,既然是皇后娘娘的位置,儿臣还是坐在下面吧。”
“无碍,今日的接风宴可是专门为你摆的,酒水菜品都一样,一家人,别那么客气,坐吧。”
北堂沛推辞不了便坐下了,宫人却撤去了桌上原来的酒壶,换了一盏新的,北堂沛不解。
太后笑了笑,解释道:“你别多心,玥儿身子不好,又贪嘴,所以每次宴会酒壶里都是一些温茶或参汤。”
北堂沛点了点头心中了然,然后默默垂下眼眸盯着眼前的新酒壶看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对姚姑姑说:“若雁,你去看看玥儿怎么还没来,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是,太后娘娘。”
姚姑姑还未出殿门,就看见北堂隐与褚锦玥走来了,
马上转头高兴地对太后说:“来了来了,太后娘娘,都来了。”
北堂隐与褚锦玥已将换回了宫内装饰,进了门,众人起身行了礼依次落座。
北堂隐走上前对太后说:“母后久等。”
太后指了指左边的位置,说:“快坐吧。”
“现在人齐了,大家动筷吧,说了几遍是家宴了,别拘束。”
太后欣喜地对北堂沛说:“沛儿,很久没尝过瀛都的菜了吧,快尝尝。”
北堂沛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菜,还是熟悉的味道,
感叹到:“母后,儿臣这些年隐姓埋名行走于周边小国,那里风土人情实在与瀛国天差地别,走了这些年,果然还是故乡的饭菜最入口。”
“哈哈,哪里也不比家里好,多吃点。你以后不走了,就先在宫里住着,多陪陪母后。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隐儿都有孩子了,你连个王妃还没有。”
“母后,瀛国有陛下就够了。”说着敬了太后一杯酒。
褚锦玥进门看见北堂沛坐在太后身边,便自觉地跟北堂隐坐在了一起,默默看着堂上众人一直没说话。
今日这宴会人该在都在,丝竹管乐声也有,但褚锦玥依然觉得宴会还是少了一丝热闹。
她后来才发现:万惠心也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她今日依旧没打扮得十分艳丽,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