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阴间的根本是负面的情绪和念头,而铁围山阴间中的负面情绪过于杂驳。有贪婪、有痛苦、有钻营、有沉迷、有对地位的渴望、有对美色的垂涎。
就如同被抓捕的那些B级目标,有的挪用公款,有的权钱交易,有的猥亵下属,有的职务侵占,什么样的垃圾都有。
以这样一群垃圾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建筑,就算再大,也不过是垃圾山而已。
而眼前压过来的阴间力量,看似来势汹汹沛然难挡,可在石铁心眼中完全是一群勉强拼凑到一起的乌合之众。
“难怪你自己的形象也这般东拼西凑丑陋不堪,你的力量根源也不过是一个拼接怪而已。”
“而我的‘概念’,则纯粹太多太多了。”
“归根到就是底一个词——恐惧。”
石铁心伸展的右掌向天一撑,明明很渺小的假阴间,却忽然迸发出恐怖绝伦的气势。手掌所向之处,假阴间不断鼓起,仿佛圆形的卵上肿起一个大包。
“畏惧吧,罪犯!”
“我就是恐惧的化身,我就是——无限的恐怖!”
嘭——!
那个大包忽然爆开了,石某人的假阴间却没有随之溃散,而是疯狂的开端。
爆裂的大包中猛然延伸出恐怖的东西。
那是锁链,黑色的铁索如同最疯狂的触手,无穷无尽的蔓延出来。
铁索纠缠着,盘绕着,从细小变得粗大。
铁索穿刺着,鞭挞着,把附近所有邪秽全部抓捕。
石铁心的真实阴间一下子变成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终极怪物,散发着究极的恐怖气息。锁链所到之处,一切邪秽哭爹喊娘亡命奔逃,却根本躲不过铁索的纠缠和撕扯。
假阴间好似降临世间的邪神,吞噬着目光所及的一切罪恶。
那些横压过来的力量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三根最粗大的铁链冲天而起,如同擎天柱一样轰然顶住了压来的力量。
然后大铁链中分化出万万千千的小铁链,仿佛延展的根系,又像是吸血的触须,刺进了铁围山阴间的根源中。
恐惧,蔓延。
整个铁围山监狱中代表“恐惧”的概念被这些铁链像是吸血一样咕嘟咕嘟的吸了出来,石铁心的假阴间就如同吃了大补的神药,不断扭动着、扩张着、心脏一样的跳动着,然后从破口处泵出更多的铁链。
轰隆隆,铁链好像是席卷一切的海潮,又像是吞噬一切的蛇怪,直接挤爆了指挥中心的大门,向着整个铁围山办公大楼蔓延过去。
每一个楼层。
每一条走廊。
每一间屋子。
邪秽们奔逃着、哭喊着、在极致的恐怖中崩溃着。它们看到黑色的锁链像是涌动的污血涌潮一样从楼梯上倾泻下来、从走廊的转角处卷动过来、从大门的缝隙下蔓延进来,淹没一切,抓捕一切,囚禁一切。
所有被锁链抓住的邪秽,全都像是被怪物摄食一样,被铁链卷着拖入了无底深渊一样的领域破口中。
凌星见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这一切,她吃惊,她震撼,她不可思议,同时也忧心忡忡。
她不由想起了从前在另外一个地方培养过的一个圣骑士,本来寄予厚望,后来却被邪气侵染,变成了邪骑士为祸一方。
回忆起,回忆灭。凌星见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回忆那些的时候,先做正事,把普罗托斯抓了再说。
那么普罗托斯在哪呢?
他已经被三根最粗的锁链牢牢地捆了起来。
他就像是被深海巨怪牢牢吸附的渺小猎物,哪怕全力挣扎,也无法违逆巨怪的意图。
喀拉喀拉,铁链摩擦的声响中,他被送到了假阴间的破口处。
不,那不是破口,那是巨怪吞噬一切的恐怖巨口。
巨口层层叠叠的展开了,每一个弧面都在发光,好像万万千千的万华镜。而每一块镜面中,都是一种恐怖的景象。巨大的心理冲击淹没了普罗托斯的心灵,他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尖叫声中,石铁心跨出最后一步,伸展的手掌直接盖在了普罗托斯的头顶上。
“这才是,领域。”
啪,普罗托斯身上的邪秽炸开了。
啪啪啪,所有的邪秽都炸开了。
啪啪啪啪啪,笼罩着整个铁围山监狱的巨大真实阴间,从内核到夹层,从天幕到邪气,到处弥漫着裂纹,最后,轰然破碎,点滴不存。
二十分钟后。
哇呜哇呜哇呜,闪烁的警灯和响亮的警笛声中,几十辆警车、装甲车、运兵车赶来,牢牢地控制了铁围山监狱。
一个又一个昏迷的人被抬上车,他们都将接受详细的审讯。
铁围山监狱上上下下有数千看守,把这数千看守全都拾掇一遍,把整个监狱的污秽、妖氛都洗干净,这可是个超级大工程。
这样巨大的动作,除了石铁心有能力、有人力、有凝聚力,能够动员足够大的力量做到之外,其他人任何人都做不到。
这是必须走的一步棋。
聂之城想要迎来真正的新生,必须把立法、司法、执法这三个系统全收拾一遍。这三个系统就是法网的核心,唯有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