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后会难过的,嗯,学术之路会越走越窄的。
商志谭有些讪笑,“老杨,你可别唬我,我也没干啥,只是给小苏多提供一个选择,没有什么不好,再说,有我们商家负责培养,也不比你们北大的师长差啊,而且,中大毕竟离家近。”
杨式挺断然拒绝,“那也不行,你啥算盘我还不清楚,你就是扯着老爷子的大旗,继续打着苏亦的注意,想都别想,不然,别说苏秉琦先生,我都跟你断交。”
商志谭嘀咕,“你这家伙不至于,小苏不是没选择读苏先生的研究生嘛,你激动干啥。”
杨式挺忍不住翻白眼,“那宿白先生你就敢往死里得罪啦?”
商志谭把头摇得跟钟摆一样。
杨式挺说,“那不就得了。”
苏秉琦先生商志谭得罪不起,宿白先生作为北大考古专业的实际负责人,他好像也得罪不起来。
而且,也没有必要得罪。
然而,苏亦这个小伙子确实让他心痒痒。
以前还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话,现在的话,不仅见其人还闻其学,确实让商志谭感觉到惊艳。
尤其是,苏亦刚才看似随意的分析遗址文化层,那里面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学识。
首先,要是对土质、土色、文化遗物以及遗迹不了解的话,是说不出来的这些话的。
不长的一段话,让苏亦在考古地层学的深厚学识显露无疑。
不仅如此,他能判断出苏亦的治学态度。
很严谨。
各种数据各种细节信手拈来。
这背后肯定看了不少的文献。
这年头,如此年轻,又如此的坐得住,踏实做学问的学生,真不多见。
所以在苏亦的身上,商志谭很容易就看出自家老爷子的某些影子。
同样的少年天才。
甚至,眼前的小伙子比自己老爷子当初成名的时候更加的年幼。
稍加培养,必然是栋梁之材。
他们商家四代文脉,培养出来的弟子又能够差到哪里去。
如今,未能如愿,并非自身不如人,而是出手晚矣。
如今苏亦拜入北大宿白先生的门下已成为定数。
他刚才的话,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如何选择,全在眼前的小伙子一念之差。
如果他真心动了。
今天这一趟考古工地也没白跑。
当然,就算不答应也没白跑。
毕竟,现在进到苏亦,见到他刚才一通话,也不虚此行。
这小子终究是真是材料,而非徒有其名。
见到商志谭一脸迫不及待地望向自己,苏亦在想应该用什么措辞拒绝对方。
然而,他没说,杨式挺就说,“苏亦,你别听老商胡说八道,商老要退了,今年不带研究生,老商一个学人类学的,要学考古肯定首选北大,到时候,你毕业了,肯定不会后悔今日之选择。”
苏亦听闻望向商志谭。
商志谭摆了摆手,“得,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刚才就是惜才,不过,有此想法已久,非一时兴起,小苏,父母在不远游,所以,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不急一时。”
“你还漏了最后一句了,游必有方。”杨式挺哭笑不得,这个家伙果然贼心不死。
都后悔,带他过来考古工地认识苏亦了。
然而,商志谭的话却让杨式挺触动不已。
他如今双亲已不在。
或者说,他当年去北大读书的时候,双亲早已不在。
所以他不会面临这个选择。
然而,如果当初父母在的话,他会不会也选择不远游呢?
杨式挺不得而知,然而,此刻,他却愿意给眼前的年轻人另外一个选择,“小苏,如果真舍不得父母家人,老商的话,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这方面的担忧,苏先生此前一直存在,所以,你也不要顾及我的感受,应该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苏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商志谭,“商老师,对不住哦,我还是想去北大,想跟宿白先生学习。”
商志谭扶额,“果然。”
这个小子,当初连苏秉琦先生都拒绝了,甚至不仅拒绝了苏秉琦先生,也拒绝了邓广铭先生,甚至,也拒绝了梁钊涛先生,如今,也不过再多拒绝他一个人而已。
想一想,这小子连自己老爷子也拒绝了。
毕竟自己刚才还打算代父收徒呢。
可惜没能如愿。
如此坚定自己目标自身条件又如此优秀的小伙子,就算没有他商家四代文脉的加持,估计,也可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就是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