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不知道跟顾殊钧聊了什么,看起来红光满面。
他一见到苏时酒,立刻招呼道:“小酒,来。”
马主任能做到这个位置,当然也是个人精。
他猜到两人是隐婚状态,便一点都没有提苏时酒结婚,以及对象竟然是顾殊钧这件事,而是转头聊起龚信。
苏时酒顺势将自己要和许青礼换班的事情说了:“主任,我得先回去一趟,收拾下东西。”
“行。”马主任笑眯眯拍了拍苏时酒的肩膀,“明景传媒能有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员工,是我们的荣幸啊。”
原本是一个示好的动作,马主任经常做,然而此时拍了两下,却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
他一看,发现顾殊钧的视线,正巧巧落在他的那只手上。
意识到什么,马主任立刻收回手。
他面不改色,依然在笑:“那你快去吧。顾总,我们下周见?”
顾殊钧冷淡的“嗯”了声。
苏时酒见状,就知道顾殊钧又双叒叕生气了。
他长长的眼睫垂下来。
两人一起下楼。
外面的雨势小了点,顾殊钧撑开黑伞,将苏时酒纳入范围内,但一张英俊无比的脸仍旧紧绷着,且一言不发。
医院人多,苏时酒便也没开口。
两人沉默着到了车上,苏时酒系好安全带,才认真地转头看向顾殊钧,解释道:“龚信是我在明景传媒的前辈,我刚入明景时,他帮过我很多,家里还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女儿,晚上离不了大人……”
——原本龚信的医药费,该那个撞人的出租车司机出,但对方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模样,坦言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司机可以拖着不给钱,龚信的伤势却不能拖,所以现在的住院费等等,都是龚信家里出的。
江城医院的护工一天就要三百块,龚信家里并不富裕,女儿要上学,还得交房贷,而他的性格,更不会同意这笔钱由苏时酒垫付,因此,苏时酒搭把手才是最大的帮忙。
顾殊钧蹙眉:“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他不悦道,“下次说话就说话,别让马主任对你动手动脚。”
苏时酒:“……”
动手动脚?
他有些茫然,这才想起刚刚聊天时,马主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隔着衣服,且点到为止。
苏时酒不由多看顾殊钧两眼:“……好。”
顾殊钧蹙眉道:“而且,你之前说的那是什么话?”
他冷笑道,“你以为我刚刚生气,是因为不想你在医院?苏时酒,结婚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了解我。我确实对你一个星期不回家这件事感到不悦,但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时酒眨眨眼:“谢谢。”
他想起顾殊钧对自己的评价,忍不住说,“你是个好人。”
顾殊钧:“……”
突然接了张好人卡的顾殊钧脸都绿了。
他低声呵斥:“住嘴。”
苏时酒:“。”
苏时酒回家收拾东西,紧赶慢赶回到医院,擦着医院住院部关大门的点,跟龚信的老婆许青礼换了班。
许青礼毕竟和苏时酒不熟,还有些拘谨,离开前一叠声道谢。
苏时酒:“快回去吧,太晚孩子该害怕了。”
许青礼眼眶微红,瘦弱的肩膀在一瞬间挺起来:“好。”
彼时龚信也已经醒了,满眼感动:“好兄弟!”
他见许青礼走了,立刻问:“怎么样?进行到哪一步了?新闻稿已经发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龚信不好意思地解释,“你嫂子气我出了这么大的事,觉得都是我干这一行害的,不肯跟我说……”
苏时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回:“今天马主任都在跑你的事,说稿子还要再改改,大概今晚就发。”
龚信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心有余悸道,“幸好我早有准备,提前把证据全部备份,快递了回来,不然说不定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时酒神色冰冷:“他们太猖狂了。”
“是啊……”龚信苦笑。
两人只稍微聊两句,龚信就又困了。
凌晨12点,护士来输水。
苏时酒盯到两点左右,才重新在加的小床上睡下。
第二天早七点,病房内已经嘈杂起来。
苏时酒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门买了易消化的早餐,和龚信一起吃了。
龚信早已经迫不及待:“快,看看新闻。”
苏时酒在手机上搜到龚信写的新闻稿,内容中规中矩。一夜过去,倒是有多个媒体转发,但是……
他扫了眼上面的数据,抿了下唇。
底下的评论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