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殊钧捆人的手法很专业,应该是特意学过。
苏时酒跪趴在沙发上,只觉得越挣扎越紧。他喘着气,索性不再动,而是偏过头问:“顾殊钧,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时酒。”顾殊钧声音沉闷又压抑。
他一腿搭在沙发上,另一腿站直,伸出手捏苏时酒的耳朵。
中指抵在苏时酒右耳的耳屏处,拇指与食指的指腹轻轻揉捏耳廓,一边揉,一边漫不经心道:“我没打算做什么。”
……没打算做什么?
那把他绑起来干嘛?
苏时酒心中腹诽。
他呼吸逐渐平缓,冷静下来,便感觉耳廓上传来的触感愈发清晰。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地方,但被顾殊钧这么揉捏,苏时酒很快觉得耳廓上充血发热,竟有种异样的,想偏头躲避的感觉。
他忍不住心想,如果有年末评级,顾殊钧高低得是个变态头子。
正想着,顾殊钧的手收回去。
他结实的手臂转而落在苏时酒腰间,如同每天夜间做的那般,肌肉绷紧,稍微一用力,便成功将苏时酒抱起来,整个人揽进怀中。
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顾殊钧坐在沙发上,张开五指,慢吞吞地帮苏时酒梳理着发丝,指腹与头皮轻触,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
苏时酒仰头:“什么?”
教训?
什么教训?
苏时酒第一时间想到之前在帝水会所,白娅来找自己的事。
……不会吧?
苏时酒迟疑地想,顾殊钧还真又闻到了白娅身上的香水味?
然而,顾殊钧却迟迟没有回答。
他指腹一遍遍梳理苏时酒的发,脑海中想到李长竹之前给他发的那张照片。
——二十多岁的女人,妆容清丽,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坐在高脚凳上,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看向苏时酒的面庞上带着些许仰慕。
她跟苏时酒挨得那么近,而苏时酒不但没避嫌,甚至不知道说起什么话题,还对着她笑……
除此之外,还有夏家的千金;传媒公司同一栋楼的白领;大学时那场宣讲会结束,把苏时酒堵在后操场的女同学,以及刚入学的小学妹……
也是在那名小学妹告白一个月后,苏时酒火速跟追了他三年的秦墨在一起了,但苏时酒之前提过,他没跟秦墨上`床。
所以,秦墨只是占了个名头,就像现在的顾殊钧。
顾殊钧回忆起,他之前每每靠近苏时酒,强迫对方与自己接吻时,苏时酒的神态都十分冷静。
冷静到……
苏时酒就像站在观众视角,无动于衷的看着旁人接吻。
平日里跟自己交谈时……也从来没有笑成那样过。
从来没有。
思及此,顾殊钧烟灰色的眼眸变深些许。
他控制不住地想,苏时酒会不会根本不喜欢男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虚假的表演?
——当初跟秦墨在一起,是为了挡学妹的桃花,而跟自己在一起……则是为了与苏家断绝关系。
是了。
后面那条,不是当初就谈好的条件吗?
顾殊钧下颌骨收紧,周身几乎浸出冷意来。
“苏时酒。”
终于,顾殊钧开口,“当初合约上写的明明白白,跟我结婚后,你绝不能出轨,但你偏喜欢背着我招惹女孩子,还不止一个。”
苏时酒一怔,蹙起眉头。
他为人清冷,跟人相处时习惯保持距离,从不觉得自己和任何女性,有超过安全范围的肢体接触,更不可能在婚约期间出轨。
更何况……
苏时酒现在工作的地方是帝水会所,职业是陪酒。
他平日里要招待客人,当然不能挑挑拣拣,因此确实避不开女性,而他在会所的工作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他不也就接触了一二三……呃,八九个……最多十五六个?
但苏时酒从未跟她们私下有过任何联系。
他完全搞不懂顾殊钧这口莫须有的锅,是怎么扣到他头上的。
苏时酒干脆直言道:“顾殊钧,如果我是异性恋,就不会跟你结婚。”
顾殊钧一顿:“是吗?”
他说话的音调略微有些奇怪,“你不是异性恋,那我亲你的时候,你的身体怎么没有半点反应?”
说话间,顾殊钧伸手,指腹抵在苏时酒的耻骨上。
苏时酒:“???”
……啊?
苏时酒面露茫然,迟钝地反应两秒,终于想明白了。
——顾殊钧觉得他在接吻时没有半点反应,所以怀疑苏时酒其实更喜欢女性?
……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苏时酒只是对那方面没什么想法罢了。
不过仔细想来,他确实很少会有反应。
这大约和曾经高三时发生过的那件事有关?
苏时酒眼睫低垂,思考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顾殊钧,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顾殊钧抵在他的耳廓说:“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吧,苏时酒。你只是有想达成的目的,所以才会这么……忍辱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