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听闻钰儿竟亲自剿匪,不由诧异。
“他堂堂皇帝,竟然还亲自上山剿匪?这岂不是……大材小用吗?”
温锦扶额,哭笑不得,“等钰儿回来,我定要说说他。一个好的领导,绝对不是‘事必躬亲’,累死自己,闲死下属。”
“他派人前往,自己多询问几句,莫叫底下人蒙蔽他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去?”
温锦说完,忽然想起,打钰儿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和萧昱辰就经常把政务扔在他手里。
俩人对他的指导非常少,很多事情都是靠他自己摸索,以及辅政大臣对他的指导。
“也许辅政大臣,有时候说话太过委婉和小心,钰儿没听进去……”
“今日借此机会,我得好好教子!”
温锦打定了主意,等钰儿回来,她要就“如何当好领导”的话题,跟钰儿深入的探究一番。
而此时,正在马厩里,跟给温锦拉车的宝马,培养感情的白晓……也听说了,他的家人“被救”的消息。
“白晓,你快去看看吧!听说朝廷大力剿匪!大获成功!”
“你的家人都被营救出来,正往郡主府来呢!这都是朝廷的功业,皇上的隆恩啊!”
“等会儿,你见到了你家人,可得好好谢恩啊!”
郡主府的下人及马厩的管事,笑眯眯地对白晓说道。
白晓闻言,脸色煞白……
他的家人……被营救出来?正往郡主府来?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他以前撒过的谎,一下子,全都被戳穿了!
完蛋了!
白晓浑身一僵,他惨白着一张脸,扭头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诶……你这小子,咋这么不懂礼貌?都不知道道谢的?”
“不是那边!你跑错了!去二门外呀!去那儿迎你的家人!”管事的在后头大喊。
白晓却是头也不回,越跑越快。
他径直跑回自己住的屋。
他所有的行李不多,还都是来了郡主府以后,府上给提供的。
衣服被褥,穿戴,日常所用……都是府上给的份例。
“她知道了我的出身,必然还要将我送去大牢里……”
“她本就看不起我,只看上了我这张脸……”白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真是连脸皮都没有了!”
“我能在这里苟且一时,却不能自欺欺人,苟且一世……”
白晓抬头望着房顶,让眼睛里涌出的泪,倒退回去。
这里属于他的东西,只有一样儿!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木雕的小人儿……这小人儿初具雏形。
可以看出,是一个端庄大气,衣着华贵的女子形象。只是细节都尚未来得及雕琢。
白晓把木雕揣入怀中,他这才失魂落魄地朝郡主府二门外走去。
他踉踉跄跄,还未见到家人,却已经深受打击。
他知道……他留在郡主府的日子,算是到头儿了。
他自欺欺人,以为自己隐藏了山匪的出身,就可以奢望不属于他的……感情。
“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骗了你。”
“对不起,我没通过你的考验,让你失望了……”
哀莫大于心死。白晓觉得,他的心已经死了。
白晓还没到二门口的时候,钰儿凯旋的队伍,已经到了郡主府门口。
被“营救”出来的白氏一家子,坐着两辆马车,也停在了郡主府门口。
白氏一家子,在山寨里的时候,已经“串好了口供”,周凌风教导他们,把自己的“身世”背得一清二楚。
就连白晓那个六七岁的妹妹,都能张嘴就来,“我家是南阳白氏,我爹是白二老爷,我家出门探亲,被山匪劫持……拿我们换赎金,赎金没凑齐,所以我们被关押在山寨中……”
当马车停下。
马车里的人掀开车窗帘子,朝外一看……
“嚯!这是什么门庭!这么高阔的门楣!这么大气的门楼!”白晓的弟弟白阳惊叹道,“我哥是不是当大官了?这官可真大呀!”
自从白晓读了书,开始嫌弃山匪出身以后。
他的弟弟妹妹,白千山统统不肯送去读书了。
所以,即便郡主府的门匾上赫然写着“元容郡主府”,白千山这一家子,瞪着大眼,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府邸!
钰儿骑马进了郡主府。
周凌风下车坐了轿子。
但白氏一家子,却被要求,下车步行。
元容郡主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不是所有人,进了郡主府的大门,都还有资格坐车前行。
但白氏一家子却愤愤不平。
特别是白晓的弟弟妹妹们,“凭什么他们都能骑马坐轿,而我们却得步行?这可是我哥的府邸!他们这么看不起人?”
“等我见了我哥,我定要向我哥告状!把他们,把这些下属全都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再全都赶出去!哼!”
站在二门外的白晓,远远看见自己一家人,徒步而来。
他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他心里只重复着一句话……完了,以后再也见不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