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啧啧有声地品着葡萄,葡萄汁多,甘甜,不酸不涩。
“这可比以前番邦贡来的葡萄强多了!”
太上皇吸溜着葡萄汁,没理会周凌风的问题。
周凌风皱着眉头道,“对了,太上皇的平安符,时效已经到了,您把那老符摘下来,贫道再给您写一张新符吧?”
一听说平安福,太上皇才正眼看他。
“好。”
太上皇坐起身子,往身上摸。
“咦?符呢?”
太上皇通身到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找不到了,许是丢了吧?”
周凌风眼睛微眯,“丢了?”
他定睛看太上皇。
太上皇不以为意道,“应该是丢了,都是道长写的符,丢了就丢了,道长再去写一个就是了!”
周凌风蹙眉道,“太上皇知道丢在哪里了吗?”
“朕若是知道丢在哪里,那还叫丢吗?”太上皇哼道。
周凌风颔首,他又猛地抬头,“太上皇今儿早上穿得不是这件衣裳。”
太上皇脸上带着些许醉态地笑道,“是啊,小公主挑剔得很,不愧是我皇家的孩子。
“她不喜那件衣裳,不许朕抱,一抱就哭。朕换了件衣裳,她便眉开眼笑地叫朕抱!你说可爱不可爱?”
周凌风缓缓吐了口气,嘀咕着,“难怪……”
“对了,怎么没见日常服侍太上皇身边那位公公?”周凌风环顾一周,又看了看殿外。
太上皇懒懒地闭上眼睛,“道长说吉祥?
“吉祥,他不一直都在那儿嘛!”
太上皇随手往殿外一指。
周凌风回头看去。
只见吉祥躬身立在殿门口。
他脸色不太好,像是刚跑了五公里。
但他躬着身子,并没有气喘吁吁。
周凌风狐疑地歪了歪头。
他提步走到吉祥面前,“你可瞧见太上皇身上带的平安符了?”
吉祥连忙摇头,“没……没看见。”
周凌风眼睛微眯……说话间,还是能听见这太监的喘息声。
他刚刚的确没有在这儿站着!
他是刚跑回来的!
只不过,太上皇并没注意到他刚才不在罢了。
“太上皇今日在前朝裕华殿更衣,也许是落在那儿了,奴才去找回来?”吉祥似乎在极力忍住喘息。
周凌风深深看他一眼,“哦,那倒不用了。那平安符的时效将至,贫道再为太上皇写一张便是。”
吉祥躬身不语。
太上皇捉住小宫女的手,握着她的手,将银叉子送到自己嘴边,“甜,真甜啊!”
他看着小宫女道,也不知他在说葡萄,还是说小宫女。
小宫女慌忙垂下头去。
周凌风别开视线,不再看太上皇。
他反倒是再三打量了吉祥,才阔步离去。
等周凌风走远。
吉祥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娘呀……好险没把肺憋炸。
周凌风回到自己房间,他搓着手来来回回地搓手踱步。
“不成不成……万一被发现那符的用处,我的处境就危险了。”
他眯了眯眼,迅速拿出自己的行囊,开始收拾行装。
“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我三十六计走为上!”
放了几件衣裳和他的宝贝法器进去。
周凌风又顿住所有动作。
“万一……他们发现不了呢?我岂不白走了?
“好容易来到太上皇身边,得到他的信任倚重……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前功尽弃?”
周凌风念着口诀,掐指一算。
“皇后命格特殊,若是能利用她的命格,我得少修炼多少年啊!便是得道亦有可能!”
周凌风看着自己收拾起来的行李,眼底是浓浓地挣扎和不甘心。
“不能就这么走了……”
可若是不走,万一被发现他的用心……
太上皇能护着他吗?
就算他愿意维护,以他的本事,还能护得住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想开溜的心占了上风,他迅速地把行囊打了结,正要背在背上。
“不对……”
周凌风从怀里摸出六枚极其古老破旧的铜钱。
“我再占卜一次!最后一次!”
他捏着铜钱,闭目静心,口中念念有词。
哗啦一声。
他把铜钱扔在圆桌上,睁眼去看六爻术的结果。
以六爻术占卜吉凶,一天只有一次最准确。
可他今日已经占过一次,而且,他此时心不静。
心中烦乱时的结果,也会跟着错乱。
周凌风瞪大眼睛,仔细看着桌案上占出的吉凶祸福。
“不吉不凶……那我是走还是不走?”他提着行李的手都泛了白。
“对了!我的符字,与一般人的符字不同。摄魂符与安魂符又很像。
“给太上皇那张,我已经极尽所能做了伪装……或许没人能认得出!”
周凌风长舒一口气,把行李仍回床上。
“我只有这么一次最接近皇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