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妃很快便发现,温锦根本没带小世子去皇上面前。
她不但没去献媚,反而去了御药房烟熏火燎的小灶间。
温锦不怕麻烦,不嫌累,她对中药及制药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似乎乐在其中,也享受其中。
温锦是边哼着小曲儿,边配好了所需药材。
“又不用秤啊?”一旁的小药童取来药秤,却见温锦已经抓好了药。
温锦微微一笑,“你再称称?”
“那不用!王妃您的手感,比御药房的秤还准呢!我们都输了几次了,如今谁还不服?”药童嘻嘻一笑,又把秤放了回去。
温锦亲自抓药不算,她还要亲自碾磨。
不得不说,这“神力”实在太好用了。
以前碾磨至少得半个时辰,她现在只消一刻,便碾磨好了,并且粉质更加细腻均匀。
“唉,又没控制好力道,下次拖至两刻钟才好。”温锦暗自嘀咕。
在她的神力之下,研磨是件好玩儿的事儿。
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熬炼蜜丸的过程。
虽然亲自熬炼,烟熏火燎,炉灶里都是炉灰,又脏又热。
但看着那一大锅的蜂蜜与药粉,渐渐搅拌均匀,糅合在一起。
药粉散发出药香和蜂蜜的甜香,这里头饱含着身为医者的自豪与成就感。
“可以了,把火撤去吧。”温锦对烧火的宫人道。
她火候的把握也恰到好处。
等炉灶渐渐冷却,制作蜜丸的膏体也恰软硬适中,稠度刚刚好。
温锦去洗干净手,再回来亲自搓药丸。
她搓出的药丸,圆润光洁,有蜂蜜滋润的光泽,一点指头印子都没有。
温锦在制药上力求完美,看着一个个大小犹如尺子丈量出,一模一样的圆润药丸,她满意的点点头。
她将药丸封存进檀木盒子里,这才与宫人往正殿去。
“我去更衣,你在这里等我。”温锦先回了自己的住所。
宫女奉着药,在回廊外等她。
李氏忽然出现,她看了眼宫女手中的药匣子。
“皇上催药呢?怎么还没送过去?”李氏皱眉看着宫女。
宫女福了福身,“怀王妃刚从灶房出来,正在更衣呢。”
“你把药给我吧,我给父皇送去。”李氏冷脸道。
宫女怔了怔,“这……”
“怎么?难道让皇上等着你吗?!”李氏拔高的音调,声音尖细。
浓浓的责备,叫宫女心头一慌,连忙屈膝。
“拿来吧!伺候皇上要紧,谁送过去还不都一样?”李氏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药匣子。
“李侧妃……”宫女拦不住,表情委屈,“可是这药是怀王妃躬亲所制……”
温锦更衣出来,只见宫女跪在门前哭。
“怎么了?”
“奴婢没用!求王妃责罚!”
宫女叩首,哭得更凶了。
温锦挑了挑眉,“药被人抢了?”
“呜呜……”宫女跪趴在地。
“谁给父皇送去都一样,”温锦道,“只是这药,旁人送去,皇上必不肯服用,你快起来吧!”
温锦阔步朝正殿而去。
……
李氏来奉药。
皇帝见是她,微微一怔,“怎么是你?”
“前头几日,一直是怀王妃劳累辛苦。婢妾前来,就是为了替怀王妃分忧,在父皇面前尽孝。”李氏屈膝说道。
皇帝皱眉看着她手中的药匣子。
一旁大太监上前拿过药匣,转呈给皇上。
太监打开药匣子,熟悉的药香混合着甜甜的蜜香,扑面而来。
皇帝紧绷的神色,立时轻松不少。
“水呢?”皇帝看着李氏。
李氏怔了怔,看向大太监。
却见大太监,也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水?”李氏提醒太监。
给皇帝倒水,这不是贴身大太监的活儿吗?
大太监怎么不动?
看她?难道要她倒?
李氏迟疑片刻,起身走近御案……
皇帝和大太监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狐疑。
直到她的手,碰到了御案上的漂亮的青瓷茶壶……
“放肆!”大太监怒斥一声。
李氏立即缩了回去,但不明所以,不是皇上要水吗?
皇帝冷笑一声,“是怀王妃叫你送药来的?”
李氏迟疑,脊背开始冒冷汗,“是……”
“砰!”皇帝猛拍御案,“欺君之罪,你可担得起?!”
李侧妃腿一软,噗通跪下,“父皇,父皇饶命……婢妾,不敢欺君。是……是那宫女!
“怀王妃从灶房出来,回去更衣。宫女奉药在外等候,恰婢妾经过,宫女便将这药转交婢妾,让婢妾呈上。”
李氏刚说完。
温锦恰带着那宫女,出现在殿门前。
宫女霎时间脸色苍白,噗通跪倒,“王妃……皇上……”
“朕的药,是谁都能经手的吗?
“倘若如此,又何必让怀王妃亲自制药?”
皇帝怒拍御案,“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