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中考是第一年全县统一考试,集中到县里各个学校,学生打乱安排。玉芬被安排到第三中学,还有一个同班的男同学和她一间教室,就是那个在玉芬家后面屯子住的那个同学。 同学们街里有亲戚的住亲戚家,没有亲戚的住的,安排在乡里的招待所。玉芬被爸爸安排在杨奶奶家住,因为她们家搬到街里去了。
中考共考三天,去和回来都由家长出钱,学校雇车,统一行动。
第一天考完试,杨奶奶会去接她, 中午也在她家吃饭。认识路后,她就可以自己来回走了, 所以杨老师就没去陪考。考试第一天的早晨,车快开了的时候,数学老师李老师匆匆忙忙地来了,对玉芬说:
“你别着急,我跟你爸商量商量去。” 给玉兰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学生们吵吵嚷嚷的,她也没有多问,李老师就走了。这时候,大家也不管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了,也都互相说话了。玉芬也没太多想是什么意思,车就开了。
大家因为很少出门,也很少坐车,沿途看着路两旁的大树“欻欻”地向后倒去,同学们还都挺兴奋,你说我笑的,非常热闹的。
其实在前两天,老师们还“偷偷”地告诉孩子们,在不被抓住的情况下有机会能抄一点就可以抄一抄,如果被发现,千万态度要好,不要和监考老师顶嘴。可以准备点纸条, 把不太会的重要的内容写上,有的还写在了胳膊上,有的同学干脆把书上的某一页需要的内容撕下来了。很多孩子都穿着紧边的夹克,为的是能把书放进去。
杨玉芬很少来城里,也没来过这么大的学校,一进校园眼花缭乱,看不过来。好在有黑板,有指示,不懂可以向旁边的工作人员问询,给你讲解,还有一个同伴,总算找到了考场。 玉芬的座位是在大约中间的位置,那个男同学是在另一排的最后面的位置。刚进考场的时候,玉芬挺紧张的,心“砰砰”直跳, 可发下卷子开始答题了,心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第一科考的是数学, 玉芬都会, 全答上了。感觉很好!
她刚出考场,李老师就走到她跟前说:
“我做通了你爸爸的思想工作,他答应你即使考上普通高中也让你读。”
“啊”,玉芬其实都忘了这个约定了。 李老师接着说:
“我怕你压力太大,影响考试,赶紧来告诉你一声,这回你放松地考吧,不用有顾虑了!”
玉芬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感动:“谢谢老师!” 她眼泪快出来了。
其他几科,玉芬感觉都还可以,也根本不用准备纸条什么的。就是英语,尽管她非常努力的学,占用的时间也最长,但一直没有入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随便那点。答完试卷,心里没底,带进去的纸条和书没敢用,老师监的很严。玉芬从来没抄过,刚想“动弹”的时候,就感觉老师在看她,赶紧抬头看老师,有时老师当时根本没有看她这边,倒是因为她的突然观看而引起老师的注意了,所以始终没敢动。也明白分数不可能高,但也算发挥正常吧。
最后一科考的是生物,监考老师每考一科换一次不同的人员,串着教室监考的,一个考场两个人。这节课换的监考老师监的不算严。开始,考生们都还不了解,也是答卷前面的题比较简单,,有不少题都会,也没时间抬头观察,可答了一段时间以后,会的题都答完了,剩下没有答的都是不会的了,好多同学就开始四处张望,发现一名老师经常背着手站在墙跟前看看墙上的黑板报或是站在窗前向外看;另一名老师看着孩子们。有的考生趁着他看别的地方的时候,开始蠢蠢欲动,有的已经开始行动了:摸索着把怀里的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下翻看, 同时不断地抬头观察老师,当老师向自己这边看的时候赶紧停止行动,假装答卷,故作镇静。可后来发现这个老师即使看见了,也没管,胆子就越来越大了,甚至开始有骚动的声音。太大胆的,老师就走过去,拿起纸条或书,示意让他放起来,有时还大声说:
“镇静,镇静”,然后又小声对那个打小抄的学生说:
“把他放起来, 别让流动监考看见!”
大家都乐了。 突然从后面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
“呀!还是你小子心眼多啊! 竟然放到这里!” 全屋的学生都看向那个方向:原来是和玉芬同校的男同学,把帽子翻放在桌子上,把书放在帽兜里看,连老师都乐了。他也红着脸笑着看着老师,同时用手捂着帽子。老师也没抢下来,其实也没真抢。
其实,他们中学的《生理卫生》课,老师根本就没怎么讲。开始还好,讲一点,可后来,可能是因为有的内容老师不好意思开口讲吧,再加上老师的不负责任,很多都没讲。上课有时画画题:
“打开书,翻到第几页,把第几段画下来,背吧!”
就这样,一节课一节课地就过去了。 玉芬背的还行, 可考卷上有一个实验题:关于青蛙解剖的问题,玉芬根本没注意看过。因为书上的实验内容都使用小字写的,老师从来都没让看,同学们都以 为是选学内容,其他学科就是这样的。这次竟然出题了!5分的题!
趁大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