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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冬天的美味(1 / 1)

玉芬儿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大人似的干着大人的事情。

那个年代,一般的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多的有6个8个也不止,像她家只有一个独生子女的少之又少,也可以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原因就是,她妈妈在生她之前曾怀孕过,由于冬天爬上房顶往下扔喂猪的甜菜樱子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产了,还是个男孩儿。而后又生了玉芬儿,身体又不太好,所以就再一直没生,因此,玉芬儿在家是既当男孩子用又当女孩子使,男孩儿女孩儿干的活她能干的都干。她现在还小,男孩子干的活还少,越大就越多了。

室内地上的土豆窖,玉芬儿是“承包了”,除了打扫之外,每次下去捡土豆也是她的事,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她由于个子还小,自己下不去,爸爸或妈妈就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放下去,她把土豆一个个扔上来,够几天吃的,再把她拽上来。开始她还有些害怕,后来渐渐的胆子就大了。最让她讨厌我是,到了春天,气温回升,土豆开始发芽,要把窖里存放的土豆都捡上来,然后再一个个把生出来的白牙子掰掉,最后再扔回土豆窖里。因为秋天的土豆比较便宜,春天没有菜吃,主要的就是土豆了,所以秋天的时候存放在窖里的土豆就挺多的,这样的活动叫“倒窖”,土豆越多,倒窖的时间就越长,所以玉芬儿很厌烦的。

如果时间长没有掰牙子,有的还会在原来的大土豆上接出小土豆来,玉芬儿的妈妈就是因为有一次舍不得扔,吃了这样没有见到阳光的小土豆而被药到了,导致后来都不愿意吃土豆了。受其影响,玉芬儿也不太喜欢吃了。面对着不喜欢的这么多的土豆,还得精心伺候它,更是增添了几分讨厌。

有一次,玉芬儿抱着叔叔家的妹妹居然掉进了他家的土豆窖里。因为家家室内地上都有一个土豆窖,那天叔叔家的土豆窖盖没有盖好,几个大人在炕上唠嗑,玉芬儿抱着小宝宝在地上溜达,踩到了窖盖,盖子翻了,她抱着孩子都掉到了窖底,真的把玉芬儿吓坏了!好在窖不深,屋里还有大人。

那个年代,冬天是没有新鲜蔬菜的,都靠秋天自备。除了土豆,还有冻白菜,腌制的酸菜、几种咸菜。酸菜虽然也是常吃的菜,但玉芬儿比不喜欢吃土豆还不愿意吃!因为里面根本没有肉,油也放很少。妈妈倒是挺喜欢吃的,用火把辣椒烤糊,然后搓成小块,放到罐头瓶子里,等到吃酸菜的时候放一些进去,看着吃的很香,无奈玉芬儿不敢吃,因为辣。爸爸也不吃。

那时候, 玉米面饼子是家常饭, 还有煮苞米碴子, 玉米糊糊, 小米饭, 能吃上一顿黄米饭简直和过年差不多。有的人家在吃黄米饭的时候能拌上点白糖或猪油,那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了! 吃面食,一两个月有一次就相当不错了。

贴玉米饼子的时候需要头一天晚上把玉米面用开水烫一部分,过一会儿再用凉水和了,稍微干一点,放到热炕头用小被褥什么的捂上一晚,第二天发酵了才能贴。做玉米饼子的时候,往往在锅底下熬菜,土豆或白菜, 把锅先烧稍微热一点,不能太凉也不能太热,用手拿一块玉米面,两只手团了团了,往锅边一摔,有的要往下出溜一下就进到菜锅里一部分,这部分就有了菜的香味和咸味,真是美味呀!比菜都好吃!

冬天还有豆包。这是玉芬儿比较喜欢吃的,只是不喜欢吃里面的豆馅。她虽然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但不挑食,都能吃。

玉芬儿家一天只炖一炖菜,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中午,剩下的菜就下一顿吃,配着咸菜。到晚上能少剩点菜或菜汤,就是她感觉最高兴的了。爸爸妈妈此时往往只吃咸菜,把菜留给孩子。又因为晚上经常喝玉米面糊糊,把凉的菜汤倒到热的糊糊里面,又香又有滋味又不热了,好爽呀!

有一次家里炖的土豆和黄豆的菜, 到晚上也是剩了一碗,玉芬儿先把土豆挑着吃了,爸爸问她:“你如果不愿意吃黄豆我帮你吃”,妈妈说:“孩子是不喜欢吃土豆才先把不愿意吃的先挑出来吃了,然后吃喜欢吃的,孩子刚剩下喜欢吃的,你又要帮人家吃,哎”!大家都笑了。其实爸爸怎么能不知道呢?就是想逗逗她。

还有,就是年后有剩下的猪肉的时候,是不会就这么直接做了吃的,把它切成小块,放到陈酱缸里淹了, 不知怎的,时间长了有的就张毛了, 绿的,但也不扔,炖菜的时候放上几块,菜也觉得香了不少,虽然有点涩, 又有点臭。有一次大人说“有点臭”, 做为小孩子的玉芬儿也说“有点臭”。那大人就说:“臭,就别吃了,还是给我们吃吧”,但小孩有的犹豫,有点舍不得,因为那里面也有吸引人的香味呀!爸爸妈妈相视一笑。后来,一到吃这种肉的时候,玉芬儿一夹起小块肉,爸妈一对眼神就说:“芬儿呀,臭, 别吃了”,然后哈哈的大笑,弄得玉芬儿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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