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云说罢摸摸梁怀恩的头,“这是很难化解的事情,只能是迎上去解决。”
梁怀恩点点头,他自己是知道的,这事若是能化解,青帝就没必要挟制自己这么多年也不肯放手了。
“所以他出招我们接,躲是躲不过的,而且只有接招了才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不是吗?”温景云继续劝导道。
梁怀恩乖乖点头,仰头看着温景云,“那我陪二哥哥一起去,我在校场等二哥哥。”
“好。”温景云应下,事情已经告知梁怀恩知晓,若是此刻不允他跟着前去,只怕他是会偷偷跟过去的,与其不可控,不如坦坦然一起去。
“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再去。”温景云伸了个懒腰,也不管窗外天色是不是已经暗沉下来,依旧是照着自己的节奏去做事。
梁怀恩坐在圈椅上,将铃铛玉牌挂在温景云腰间,“都听二哥哥的。”
掌灯吃饭,吃过饭温景云又拉着梁怀恩喝刚采摘的明前茶。
其间张展让部下前来问过一次时间,温景云让小程儿前去答复‘歇歇好便过去,一定不会误了张展的事。’
梁怀恩见温景云还淡然的喝着茶,丝毫不见要起身前往的意思,不免是心上好奇二哥哥这是有什么妙计,便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温景云手持盖碗,给梁怀恩又斟茶一杯茶汤,“自然是要磨磨那探花郎的性子。”
说这话的时候,温景云挑眉留意看梁怀恩的表情,虽说自己是全心的信任梁怀恩,但毕竟那探花郎在阿阮身边装了那么久,温景云不可能全然不在意的。
好在梁怀恩表情自然,并未因为探花郎三个字有任何的触动,倒是温景云的话让梁怀恩有了新的思路,顺着温景云的话,梁怀恩道:“破其气势?”
“嗯。”温景云点点头,“午间张展便去天牢准备,探花郎那时定时气势满满,我一介武夫定是对付不过他一个文臣;只能是巧取一二,赌这探花郎在等待过程中气盛转气竭,加之这夜深了,他紧张了一下午,必定是累极了,定是不如我这般休息足吃饱喝好的。”
梁怀恩听得两眼放光,拉着温景云的袖口,要让温景云再说说旁的谋略。
见梁怀恩只关心计策,对陈临溪一点都不在意,温景云自然是拈了有趣的谋略继续和梁怀恩说了几个。
两人这般一边吃茶一边说话,直至月亮上了柳梢头,温景云才是唤小程儿将马车牵到大门口,准备前往天牢去。
马车行在路上,梁怀恩突然又问道:“之后张展便有没有再催过二哥哥,是不是他也猜到了二哥哥的意图,那岂不是……”陈临溪也会猜得到?
温景云摇摇头,“张展这人狡黠的很,但律法还是在他心中的,所以他知道什么能说能做,什么是不能说不能做的。”
梁怀恩听着还是有些不懂,但看温景云自信满满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毕竟二哥哥待会儿是要去天牢智斗一场的,自己不好在此刻做泄气的事情。
夜里街上行人马车都少,从闲王府到天牢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旁的事,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天牢校场。
梁怀恩还是跟和温景云一起下了马车,伸手拍拍温景云身上的常服,帮温景云理了理腰间的玉佩玉牌,然后牵起温景云的双手:“二哥哥稳稳的去,我在外面等你回来。”
“嗯。”温景云应下声,而后便阔步走向天牢。
天牢门口早有张展的部下等着,终于得见温景云上前来,立马是引着温景云往陈临溪的牢房里去。
这天牢温景云也是第一来,不仅外墙修建得滴水不漏,内里的牢房也都是坚不可摧的模样,甚至为了杜绝犯人之间的沟通,牢房与牢房之间都是有间隔的。
关押陈临溪的牢房在一号监的最里面,本就是通风效果极差的天牢,现如今还排在最底部关着,这一室的霉味以及臭味让常年行军打仗的温景云也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上一世尊贵惯了的太子妃陈临溪,怎么可能甘心被关在这里面呢?
牢房门是张展跟着天牢里狱卒一并给打开的,温景云要求单独和陈临溪说说话,张展没有任何异议,带着狱卒便走远了。
听到牢房门打开的声音,陈临溪便已经是从草席上起身,一双眼睛淬了毒一般的投射到温景云身上。
温景云看着被折磨得面黄肌瘦的陈临溪,不由得是嗤笑一声。
上一世这位探花郎,不仅婚前得梁怀恩的喜欢,婚后更是一跃成为朝歌百姓心中最善最美的太子妃,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奢靡奢华,出行必定是四驾的马车,拉车的马须得是全身雪白不染一丝尘埃;穿得更是依存一金的罗织……何曾有过眼下这番潦倒模样。
一身黄白的粗布囚服已经穿到领口袖口全是污渍,头发散落在额间颈间看着就邋遢,更别提瘦得没了形的脸颊,活生生一副跌落神坛的模样。
“探花郎今日找本王过来有何事情要说?”温景云懒得绕弯子,直接撕破‘审问’这层面纱,直截了当一些问问陈临溪是要准备做些什么妖。
陈临溪看着衣鲜光亮、站立笔挺的温景云,不由得是双拳紧握,面上的皮肉不受控的颤抖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丝毫不想要掩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