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家,而是直奔着深林之中的外婆住所而去。
外婆虽然没个正形,可她年轻时,是数一数二的猎人,如今更是有这一手打造武器的神奇技艺,最重要的是,她是村庄在猎人协会,为数不多占有职位的人。
或许外婆,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沈宴溪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刚踏出树林,便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脑子里下意识做了匹配,是刀将石头劈开,砸在地上的声音。
沈宴溪从前同外婆学过,而她出师那年,交的就是这份作业。
是谁,外婆又教了谁?
沈宴溪难得有些嫉妒,自己之后,外婆再没教过别人,就算是在“沈宴溪”后面的记忆力,也没有过这种情况。
村里都是些老人,有腿脚不好的留在家里,腿脚好的,就免不了喜欢看热闹。
沈宴溪外婆家如今整围了不少人,对着里面乐呵呵地看,沈宴溪撇撇嘴,凑了过去,“大爷,我外婆这教谁呢?”
精神奕奕的老头回过身,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是你上回带来的那个孩子,可厉害了,这才几天啊,进步神速啊。”
沈宴溪心里最后一丝微妙消失了,完美地融进了大爷大妈,打算凑个热闹。
江睦站在石头面前,拿着的剑看上去是外婆做的,他似乎长高了些,也长壮了些,看背影还有模有样的。
沈宴溪想低调一会,可大爷大妈不让,早就嚷嚷着说“你家孙女回来了,小红帽回来了……”
转眼沈宴溪就进了院子,到了外婆和江睦身旁,正面看江睦,才发现这孩子还有些紧张,小脸紧绷,手指也过分地用力。
沈宴溪失笑,猜他八成是因为人来的有些多,不太适应,于是拍了拍他肩膀,“干得不错啊。”
她挥手谢过各位大爷大妈的夸奖,“爷爷奶奶,结束了,早点回去吃个饭,好好休息休息。”
江睦耳朵微微动了动,有些惊喜,“怎么来了?”
沈宴溪捏了捏他的脸蛋,“休息日到了,我正好找外婆有事,倒是你,怎么来这找外婆学艺了。”
江睦抿紧嘴唇,“对不起。”
沈宴溪对着江睦的脑门来了一下,“道什么歉呢,我就是问问你。”她拿出包里的书,递给了江睦,“拿着学学,有不认识这几天问我,之后,我看你挺会找师傅的,自己看着来就好。”
外婆坐在一旁扇着扇子,有些嫌弃地看着沈宴溪,“身上一股子土味,进去洗洗。”
沈宴溪:“……”我马不停蹄赶回来和你商量大事,你就这么嫌弃我,外婆!
半小时后,清爽地小红帽出了浴室,头发湿答答地披在后面,她也没吹,大啦啦地坐在了院子里,等着风吹干。
外婆笑着瞥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坏的地方,像极我了,当然好的也是。”
“这么急着来,有事要问我?”
沈宴溪凑过去,搬着小凳子坐在外婆摇椅旁,将头搭在她膝盖上。
外婆有些嫌弃她湿漉漉的头发,倒是没躲开,“说吧,什么事?”
沈宴溪蹭了蹭外婆的膝盖,“外婆,你觉得猎人协会的那群前辈怎么样?”
外婆笑容收敛了些,神色有些冷淡,沉默地摸了摸沈宴溪的头发。
半晌。
“宴溪,他们做什么了?”
沈宴溪摇摇头,“现在还没有,但是……”
外婆笑了起来,眼里闪过精光,“但是不保证日后,不做什么,如果是你都能察觉到的不对劲,那就是真的很有问题了。”
沈宴溪抬头,看着已经苍老的外婆,突然爆发出的,不同于往日的生机,仿佛她还是那个十几岁,初露锋芒的少女。
沈宴溪有些看呆了,“外婆……”
外婆伸手抚上指间的戒指,神色柔和又悲伤,“宴溪,还记得你外公吗?”
沈宴溪不知道外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外公很温柔很温柔,每次你抢了我的糖,外公都会变出一块新的给我。”
外婆笑着骂了句,眼里是满满地怀念,“你外公那是知道我会抢,所以特意多带着几块,什么魔法,变出来的,都是假的。”
沈宴溪有些恼怒地瞪了眼外婆,委屈地扁扁嘴,“那是我小时候的美好回忆,外婆不可以拆穿。”
外婆自然没应,笑得没心没肺,“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外公,以及我们最好的朋友,走过许多许多地方,我们见了各种各样的风景。”
她笑容有些暗淡,“也见了各种各样黑暗,吸血鬼吸人血,狼人食人肉,就连人类,也会蚕食同胞。”
“我们当时想要建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和平的社会。”
沈宴溪抬头,“外婆以前没有想过吗?”
外婆垂眸看她,有些歉疚,“有,但是没有那么深刻,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才会知道有多么刻骨铭心。”
“外婆知道你这么渴望,是因为小时候那场暴动,对不对。”她叹了口气,“带走你外公的那场暴动,对不对?”
“那时太多人失去了亲人,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悲伤,我是,你爸爸妈妈也是,你当时表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