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许灵八成是怕被发现熬了沈宴溪的方子,索性两人分了地方各干各的,沈宴溪也乐得清静。
“宿主,那许灵处处不服,却对你这方子放心得很啊。”
沈宴溪哼笑一声,“她觉得自己被压了那么多年,正经事不干,全都用来观察原主了,对原主的本事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其实许灵沉下心来,也未必会差,只可惜了,她心思全放在歪门邪道上了。”
0731有些疑惑:“宿主,你在惋惜?”
沈宴溪嗤笑一声:“我是说她活该,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给我爬完。”
四日后,许灵起了个大早,端了药便呈给王公公,“公公,我师姐说她还需要些时间,让我先来。”
王公公瞥了许灵一眼,眼睛转了一圈,挥手让身后的太医来验药,满面笑容。
“许小姐别介意,到底我们太子殿下身体娇贵。”
许灵信心满满,“民女明白。”
太医上前先是用银针探了,有盛出些让药童试了药,都没问题。
王公公见状便带着药和许灵去了太子住处。
“宿主,他们走了。”
沈宴溪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给炉里添柴。
半刻钟后,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为首的王公公满面焦急,额头的汗水止不住地向下流。
“沈小姐,你快去看看,殿下这……”
沈宴溪抬起头,一双眼睛带着些疑惑,带着些恰到好处的紧张,“王公公,我这药还没好,太子殿下怎么了?”
这边沈宴溪演得入神,0731却在她脑海里叽叽喳喳,“哟~宿主,你倒是不知了,也不知是谁搞的药方。”
沈宴溪没理他,只装模做样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王公公急得厉害,一直在催,“姑奶奶,你快着些,要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事,丞相也保不住你啊。”
这话确实没错,所以沈宴溪才真的在治太子的病,只有先踩着他上去,日后才有把他踩在脚底的机会。
磨蹭了几分钟,沈宴溪将药倒出,王公公这次也顾不得验毒了,脚下生风,一溜烟跑走了。
他是真的急,太子现在的样,一个弄不好,全完了。
沈宴溪眨了眨眼,一时有些疑惑跟不跟。
“宿主,愣着干嘛,看戏啊,你还要被封赏呢。”
沈宴溪挑了挑眉,觉得对,跟着一起去了东宫。
偌大的宫殿里每个人都颤颤巍巍,压抑扭曲的男声中夹杂着器物掉落的声音。
沈宴溪进去时,许灵已经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药被放在了桌子上,皇帝黑着一张脸,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听你师妹说,这药方是你写的?”
“宿主,你那师妹八成为了保命,要和你撕破脸皮了。”
沈宴溪面露不解,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师妹这几日和我是各自熬得药,她的药怎会用的我的药方?”
皇帝冷冷一笑,瞥了眼角落的许灵,又看了眼沈宴溪,“我不管你们师姐妹怎么回事,我儿病情虽未治愈,可也从来没有加重过。”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太子的痛苦好像施加到了皇帝身上,让他的脊背都不由弯了些。
“带着你的药滚进去。”
沈宴溪起身,端着已经有些凉的碗,撩开重重帷幔走了进去。
三步一碎屑,五步一破碗。
0731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暴殄天物啊。”
沈宴溪淡淡瞥了眼,这里随意一个碎掉的碗就足够一户寻常人家一辈子的吃食了。
不过这含着金汤勺的殿下怎么会知道呢。
就算知道,凭他这暴虐的性格,会在乎才怪。
屋里能砸得都砸了个遍,太子在满地狼藉中穿着鲜红的衣袍,靠在床榻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却向毒蛇盯着猎物一样阴狠。
0731嘶了一声,“宿主,他好像要掐死你一样。”
“喝药了。”
人没动,沈宴溪不紧不慢地走到太子面前,思考了几秒,狠狠地掐住了太子的下颚,有些强硬地将药灌了进去。